他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我们回家。”
“……”
宁倾被强行拉了起来,她看着疼到变了脸的宴司辰,“司辰哥,对不起。”
宴司辰狼狈极了,“倾倾,不要跟他走……”
她眼里水光潋滟,摇头。
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年冽搂住她的腰,握住她冰冷的手,想把体温传给她,奈何,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
他心上的滚烫褪了个干净。
忽略她身上刺眼的男士衬衣,强行搂着她转身,没有顾及宴司辰的嘶喊。
上了车,车门关上。
宁倾趴在车窗前,看着那边的动静,“你快叫人放了他!”
年冽扯了扯领带,正襟危坐。
话里带着寒凉的威胁。
“你听话,我不会动他。”
“……”
宁倾忍着体内奔腾的难过,不再多说一句。
车倒退,离宴司辰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
她搭在车窗上的手滑落,灰色玻璃上,映出她苍白死寂的脸。
车回了住处,年冽不顾她的意愿,横抱着她走了一路,边吩咐佣人煮姜汤,边进了浴室。
宁倾动也不动,仿佛死去。
他为她放好热水,“你好好洗个澡。”
“……”
“宁倾。”
她眼中没有焦距,年冽心痛无比。
只能在她的沉默中,试探地拨弄她的衬衣扣子。
她没有拒绝。
年冽忍着心颤,褪了她的衣服,心无旁骛地为她洗了澡。
用浴巾包裹着她出浴,再回到床上。
佣人送来热气腾腾的姜汤,他遣退了她,端着碗坐在床沿,细心地吹了吹。
“倾倾,喝下去。”
她依旧不发一言,只机械地张了唇,接受他喂过来的姜汤。
辛辣入喉,她眉头没皱一下。
喝完之后,年冽才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宁倾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里面一片灰败神色。
年冽重声:“说话!”
“没有。”
“……”
宁倾静得让人发慌,“我很累,可以休息了么。”
年冽的唇动了好几下,最终只说:“好。”
她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无数话语堵在胸口,却在面对这样的她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年冽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才拖着疲累的身体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他俊容倦怠,眼中血丝遍布,身后一片都湿透了,凉得钻心。
直接打开淋浴,冷水浇遍全身,才缓解了他心头的麻木与窒痛。
“……”
洗完澡出来,女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年冽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她呼吸不匀,他心口都在痛。
年冽隐忍着,“我知道你没睡。”
然而,她并不睁眼看他。
年冽喉间颤动,“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可宁倾,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我不会娶她,我不会娶任何人。”
“再等等,宁倾,你再等等我。”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慌张无措地说了很多话,她无动于衷。
最后,年冽红着眼,“我之后会回公司,也许会很忙,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话毕,他似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漠然,下了床离去。
床上,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还是没有睁眼。
悲凉,无限扩散。
染透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