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周身僵硬,如置冰窖。
他目光如同死水,又仿佛波澜壮阔,一丝平静都不在,“宁倾,我不是……”
“那你一直出现在我身边做什么。”宁倾很不客气。
他体内的血液像被冰块冻住,越来越冷。
她明明在面前,他却觉得,她离他很远。
这种恐慌让他心尖颤抖,上手捉住她,“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宁倾昂着下巴,半阖的眸子氤氲着湿气,“那你回答我,你一直追着我做什么,是真的闲得慌,还是……”
“我想你。”
宁倾滞了滞。
年冽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小脸,心口疼得像是被撕开,又重新拼接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腕,细到似乎一折就会断。
压低声音,像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最深刻的渴望与祈求。
重复:“宁倾,我很想你……”
是真的,太想她了。
想到整夜不能睡,想到身体的每一寸都痛,想到一颗心死了千万次……才终于在见到她的时候,又重新活了过来。
女人的鸦睫抖了抖,“真的吗?”
年冽又感觉自己在做梦了。
唯有她温热的体温,在告诉他,她是真的活着。
就在他眼前。
可惜,下一秒,那温柔娴静的女人凑上了前。
他像个木桩,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女人勾起惊心动魄的笑,双眸澄澈干净,
跟他梦里一模一样。
她说:“我也想你。”
年冽瞳孔一缩,那极致的欣慰与喜悦还没冲上头,又听见她道:“我想你——怎么还好好活着。”
心脏猛然一阵痉挛,疼得他手劲不足,眼前一黑。
宁倾趁机挣脱,退后了几步。
她扭着被他掐痛的手腕,像个没事人似的,说着于他而言最恶毒的话:
“我好歹死过一次了,现在回来是想好好跟我父母一起生活下去,老实说,年总,我并不想来打扰你,可你怎么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她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眼神平淡如水,让年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宁倾继续道:“三年前的教训,我付出的代价够大了,好不容易喘口气,我是不会来招惹你的,所以你不必步步紧逼、怕我会做什么。”
“……”
宁倾撩了撩耳边的散发,天气太热,她额头和鼻尖出了一层薄汗。
她面对他时,一点恨都没有,好像真像她说的那样。
可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不是……也不再爱他了?
三年前背弃所有的她,已经……不爱他了?
年冽心绪全乱了,胸膛仿若穿了一个大洞。
空荡荡的,四肢都冷透了。
他藕青色的双唇动了又动,却是问:“你是怎么到HE工作的,为什么……会进这家公司?”
他转移了话题,宁倾也只是簇了簇眉,抱着不关你事的态度说:“别这么关心我,我只是你的前妻而已。”
又是一刀,扎进他血色淋漓的心口。
“宁倾……”
“倾倾!”
还没出口的话,被一声叫喊打断。
宴司辰端着伞,阔步走来。
他直接无视掉年冽,将大半的伞倾向女人,神色温和,“刚才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让你等这么久,不会生我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