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楼。
电梯门一开,年冽拉着她,一路畅通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依旧是黑白配色,单调得让人感受得到主人的冷酷与枯燥。
宁倾望着这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办公室,脑海中的景象有些恍惚。
她记得,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她记忆却十分深刻。
而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不愉快的。
年冽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一边的架子上,再看向目光呆滞的宁倾,“在看什么。”
宁倾恍地回过神,“你这儿倒是没怎么变。”
年冽解领带的动作停了停,深邃目光飞向她,“你还记得?”
宁倾扯动唇角,答:“好歹曾经也来过,而且每次来都是惊心动魄的回忆,怎么能不记得?”
一句反问,直接将年冽拖向深渊。
她说的,没错。
她第一次来,便被他的某个不知名秘书贬低栽赃,又在他的休息室里发现了所谓“宁愫”的合照,还拿走了那枚戒指。
再来,被他父亲正好捉住,一顿斥责加羞辱。
最后一次是离婚之后,她发现自己十八岁成人礼物在他的口袋里,拿着项链来质问他。
他呢,每一次面对她的态度都糟透了。
他那时总以为,往后有无数时间和机会能像她表明一切。
可他的解释,到她自杀之前,都没有说出口。
压抑和窒痛折磨着年冽的心脏,他藕青色的双唇嗫嚅着,说出了一句抱歉。
宁倾无所谓地笑了下,走向沙发坐下,纤细的长腿交叠,姿态随意道:“年总,找我来有什么事,请直说。”
她这般忘却前尘的态势,又一次刺伤了年冽。
如若她歇斯底里地骂他、打他,他心里还不会这样难受,可偏偏她端着的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让他觉得……那些过去,只被他记在了心上。
刻成一道蜿蜒的伤疤。
时不时就刺痛难忍,也永远不会痊愈。
“宁倾……”
“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叙旧,何况我跟年总也没有旧情可言。”
宁倾冷漠地打断他的话,缭绕的目光悠远宁静,仿佛他永远出碰不到。
“你该记得,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
因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他拿宴司辰要挟她,她不得已才会来!
痛楚夹带着妒火,在心头燎原,火烧火燎地痛着。
年冽忍耐着,慢慢说:“你不是想要工作么。”
宁倾斜斜睨了他一眼。
她知道年家不涉足珠宝产业,所以宴司辰才会在被逼无奈后选择这一行作为重新的起步点。
“我说过,我会给你。”
宁倾呵了一声,漂亮清明的眉眼之间,蕴着淡淡的嘲讽。
“年总这话什么意思,是要为了我进这一行?”
年冽调整着呼吸,她这番全身带刺,将他身心都刺得发痛。
他想忍,只是忍不住。
快步来到她面前,一只长腿压跪在她大腿外侧,上半身倾了下来。
隔着薄薄的口罩,他扣住她的下巴,艰涩说出:“宁倾,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