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水壶递给了年冽,年冽只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就放回了包里。
“不知道。”
宁倾看见了他的动作,不由地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宁倾不悦的眼神甩了过来,年冽望了望周围,积水的青苔洼地,一望无际的大树、藤蔓,交缠在一起。
他说:“我没估量错,我们应该刚下山。”
宁倾眉头一跳,走了这么久,才刚下山?
年冽手里拿着一块饼,递给宁倾,她要拒绝,因为太干了实在吃不下去。
年冽看穿她心里所想,菲薄的唇抿成一条严冷的直线。
“我们需要体力,你不吃东西,会拖慢我们前行的速度。”
宁倾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不饿而已。
年冽脸色有些白,但很严肃,“不饿也要吃,现在,食物是拿来维持生命和提供能量的,不是你想不想。”
“……”
宁倾无语凝噎,接过了那张饼,费力地啃了起来。
年冽以为自己的话重了,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额上湿润的发丝,“很累?”
宁倾停了啃饼的动作,咬牙说道:“没有!”
那倔强的模样,让年冽忍俊不禁。
罢了。
“你好好休息会儿。”
宁倾看着明显要走开的男人,愣愣地问:“你要去哪儿?”
“探探路。”年冽回身,黑眸清冽沉静,“你好好坐着,不要乱跑。”
宁倾微微蹙了眉,但没说什么。
年冽便走开了。
宁倾艰难地啃完了那张饼,喉咙里火烧火燎,她起身拿了背包里的水壶,正要喝时,低身在包里寻了寻。
她这才发现,他们只有这一壶干净的水。
以她刚才那么喝的速度,水壶里只剩下一半了,可这路途还遥远到看不到头。
“……”
那一瞬间,宁倾想到年冽刚才虚虚沾了一口水的模样,心底那复杂的情绪升了上来。
她把水壶放了回去,试着提了一下,包相当重。
她再翻了翻包里,有一床薄被子和外套,她三两下地把被子打了结,然后捆在自己背后,刚刚好。
她把背包里的东西挪了点出来,年冽就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宁倾滞了下,老实说:“分担你的负重。”
年冽很明显地反对,要扯下她背上的东西,“不需要。”
宁倾不妥协,仰着小脸说:“我可以……”
年冽冷冷拒绝:“你不可以。”
宁倾火气冲上来,“我为什么不行?我身体很好,不像你。”
年冽扯她身上那东西的动作停下,黑眸一瞬不瞬地看向她,“不像我什么?”
宁倾咬唇,不说话。
年冽垂着眼皮,即使瘦削也依旧丰神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欣喜,“宁倾,你关心我。”
是肯定句。
树林间,光影或明或暗。
宁倾眸光晃了晃,年冽没有看清,就听到她坚韧而冷静的语气。
“你说过,我们还要走多久尚未得知,你的伤没好,我和你都不得不承认,你作为一个男人,对比起我来的先天优势,不管是体力还是其他……如果走到半途你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或许什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