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说了。”他反手搭在她肩上,凑近她的脸,“你成天那么啰嗦,也只有小爷我受得了你!”
宁倾被他架着脖子,脸涨得通红,“你给我放开!”
“不放。”
她抬脚踩上他的脚背,疼得他马上松了手。
“你……你真是心狠!”顾南浔抱着脚指责。
宁倾拍了拍手,“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
“喂,你不等等我!”
女人的手举过头顶,潇洒地拜了个拜。
顾南浔疼得五官拧紧,见她走远了,才缓缓放松神情,眼神凝重地看向她快消失的身影。
这女人,真是倔。
跟她说他回国不是为了她,她还不信。
想到她刚才的话,再多情绪都只变成一声低低的叹息。
好一会儿,他才提步跟了上去。
“没良心的女人,你等等我!”
男声依旧张扬,和江风一起,飘荡在鄢江上空。
夜色彻底降临,隐约所见的高桥屹立在江上。
好像从未变过。
……
安静的VIP病房内。
病床上半躺着一个男人,长长的输液管从一头连接在他的手背上,隐约可见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
两天不见,年冽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微垂着头,看着平板中一男一女的身影,神情变幻莫测。
陆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二少爷今早按照您所说的做了,跟少夫人一起喝了个咖啡,顾少爷就是那时候来的,他和少夫人发生口角,少夫人生气回了宁家,顾少爷就在楼下等了六个小时,后来……他就把少夫人接走了。”
年冽拿着平板的手微微发麻,他换了一只,输液管中立刻回了一半的血。
陆追惊声:“少爷!”
年冽说了句“不碍事”,就掀眸问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陆追缩回脚,退回原处。
“有,刚才顾少爷和少夫人去江边,有人一路跟踪,在江边也盯了很久。”
年冽的眸突发冷光,冷声问:“抓到人没有?”
陆追头皮发麻,“……还没有,那地方的人和车都很少,怕惊动少夫人,所以我们的人不敢有大动作,就让他跑了。”
一个冷眼飞了过来,陆追接收到后立正,全身紧绷。
“但底下的人已经去追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人!”
年冽的神情骤然冷肃,语调森凉。
“尽快,抓到人后立刻告诉我。”
“……”
“我要亲自审问!”
“是。”
经过这事,病房里的氛围变得森冷。
陆追大着胆子上前,“少爷,医生吩咐过,您不能熬夜,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着,他看了看年冽手里的平板。
画面里,男人一把搂住女人的肩,两人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亲密无间。
陆追慌了,要伸手去拿。
年冽掀起眼皮,他的手畏缩了回去。
男人不耐,“出去吧。”
“可是……”
一个眼刀子再次飞来,陆追有苦难言,低糜地说了声是,然后听话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年冽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
宁倾的怒火与无奈,是她对那人不设防的证明。
年冽捏着平板边缘的手逐渐发力,输液管里的血倒了大半,很快手背上就肿起了一个包。
他面无表情地扯下吊针,擦了擦手背上的血,将平板按灭,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苦笑出声。
很快,苦涩与疼痛,溢满了整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