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却没有照做。
他在她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一袭黑裙,摇曳生姿,唇红齿白,长发温婉。
他禁不住上前,大手扶上她裸露在外的细腰。
低首嗅着她发间的香味,沉浸似地感慨:“你很美。”
宁倾心口一动,男人放在腰上的手突然发力,将她搂进怀里。
“……”
宁倾僵住了。
他有力却拼命克制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一丝缝隙都没有。
暧昧无声蔓延。
宁倾垂着眼眸,眼睫还是抖得厉害。
他的指尖像着了火,细细摩挲着她的腹部。
在危险的边缘跃跃欲试。
细密的痛意传来,宁倾正欲推开,年冽的手突然不动了。
他略带疑惑地抬头问她:“这是什么?”
宁倾咬牙的瞬间,眼睛红了,冷了声音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
年冽惊讶于她的突然转变,目光却在镜前一滞。
女人纤细的腰际,正面小腹的地方,一处黑色纹路显眼至极。
诡异,而妖冶。
年冽凝眉,仔细端详着,发觉那像是一种花。
他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反而轻轻触碰着。
突然,某种想法窜进脑海。
宁倾看着他如遭雷劈的表情,心底冷笑,嘴上淡淡道:“这是剖腹生孩子的时候,留下来的伤疤。”
一刹那,男人的身躯僵硬如木。
旖旎的气氛全失。
宁倾却还嫌不够,轻笑着说:“因为剖腹的时候我情况不好,随时可能会死,医生也没办法,只能临时决定竖着剖下来,以确保我的生命安全,伤口也就变成这样了。”
她微低头,握住他冰冷的手。
带着他细细滑过那道伤疤。
“女人终究是爱美的,我啊,也觉得竖切的伤口不好看,所以在伤疤上纹了身。”
年冽从镜中看见他惨白的脸色,以及她唇畔的笑意,鬼使神差地问:“痛吗?”
宁倾掀眸,视线与他相对。
“痛。”
年冽忽然觉得,那伤不是长在她身上,而是长在了他心上。
要不然,他怎会疼得话都说不出呢?
“不过现在不痛了。”
宁倾顺势推开他的手,靠近镜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年冽的脚下如同生了根,无法再靠近这般云淡风轻的她。
他没办法想象,她一个人面对已经死去的孩子后,还要经历剖腹的痛苦时,她究竟是这么过来的……
年冽忍不住喃喃出声:“宁倾……”
“你知道我纹的是什么吗?”
宁倾转头问他。
他喉咙干涩,眼底一片痛意。
宁倾笑得越发动人,“是荆棘。”
“……”
“这是一朵荆棘花。”
“……”
她唇角笑意盈盈,他脸色苍白如纸。
话说到这里,宁倾没有兴趣再纠缠下去。
“时间不早了,年总,我们走吧。”
她推了他一下,他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墙壁上。
女人一眼也没看他,扭开门锁走了出去。
谁曾想,刚一出去就看见急忙找上来的年澈。
宁倾顿了下,年澈慌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嫂子,你这不是收拾好了吗,怎么,我哥呢,这快迟到了!”
宁倾没答,身后的门再次拉开。
年冽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
年澈瞪大眼睛,直接忽略掉年冽神色中的悲痛,看看他,又看看跟前的宁倾,“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