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好。
年冽以为她会不遗余力地来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然而,并没有。
宁倾安安静静,脸上没有太多波澜。
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但她还是说了话,“我对谁好,是我的权利,年冽,这与你无关。”
“……”
她的嗓音温温淡淡,夹着病中的沙哑,并不强势。
“我和你已经离婚三年,经历过生死离别,这些事会在一个人心底留下疤痕,时间难以愈合。”
宁倾看紧他,头一次没有与他争锋相对。
“我不会说原谅你,因为那只会对不起过去的我,和为我伤心的所有人,你明白吗?”
年冽目光呆滞,她分明已经那般温和,他还是不知足。
反而觉得痛意更甚了。
他好艰难地站起来,“知道了。”
要往外走。
身后,女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他没有转身的力气,更没有资格再插足她的人生。
她又一次,拒绝了他的靠近。
热意涌上眼眶,蔓延到了心底。
“还有,年冽。”
宁倾顿下,“我的感情,我会自己做主,不需要旁人插手。”
年冽的喉咙滚动,逼出一个字:“好。”
接着,他拉开门把,闪身出去,像是再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一个伤人的字眼。
“……”
宁倾望着那扇门,涌动的心神沉淀下来。
头晕目眩。
她说得没有错。
有些事经过后,是会在心上留下伤痕的。
无论你和旁人怎么努力,都洗刷不掉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
它仍旧能让你在想起时身临其境,然后痛不欲生。
而那份疼痛裹着恨意。
伤疤不除,恨就永远无法消弭。
房间里静悄悄的,雨点打在窗上,滴答滴答——
宁倾伸手关掉床头灯,埋头进了被子中。
……
第二天早上,宁倾是被额头上的触感惊醒的。
陌生的医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夫人,您醒了,万幸啊,烧已经退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养个几天就好了。”
宁倾说:“谢谢。”
医生走了,床头放着清淡的粥和小菜。
宁倾撑起上半身,伸手探了一下温度,是温热的。
应该放了有一会儿了。
她没多想,吃了饭后还是没有人来。
她主动下了床,开门就撞见一脸焦急的陆追。
她挡住他的路,“怎么了?”
陆追见到她已经能下床,脸色说好也算不得好,“看来您是恢复了。”
宁倾凝着他。
陆追面无表情,“少爷说了,如果您想回去,我会派人送您。”
宁倾扫了一眼楼下,没有见到其他人。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问:“他怎么了?”
陆追控制不住冷笑道:“宁小姐向来喜欢独善其身,不愿意管我家少爷,到了现在也不用装模作样。”
宁倾这下知道事情严重了,她没跟陆追计较,继续追问:“他是不是病了?”
陆追假笑,故意讽刺:“我家少爷不是病了,是快死了。”
“……”
看她这么无动于衷的样子,陆追就按捺不住气愤。
“看来我家少爷这么久的付出真的是喂了狗!都听到他要死了,宁小姐也没有一点动容,果然是铁石心肠!亏得他还想着能感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