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年冽猛地张开眼睛。
宁倾走向窗边,将窗户关上。
“不是生着病,这么折腾是不想好了?”
责备的话温温吞吞,年冽神思一滞,眼底分明流露出柔软。
他哑着嗓子说:“床上躺着不舒服,浑身都疼,所以想换个地方。”
宁倾冷冷瞥了他一眼。
“外面两个人担心你担心得觉都睡不好,你当个病人都不会,你不会感到愧疚吗?”
年冽愣了半响,宁倾走到他面前。
“回你的床上去。”
“……”
他呆呆愣愣,一点没反抗,回到了床上。
宁倾看见床头的药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她板着脸,“吃药。”
年冽黑眸微动,“我头疼。”
宁倾把药拿在手中,“所以你才要吃药。”
年冽很听话,接过水和药就仰头而尽。
没一会儿,他身上起了燥热感。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问一旁不出声的宁倾:“你不是要走了吗?”
宁倾一顿,“与你无关。”
年冽露出一个笑来,“是不是年澈那小子求你来看我了?”
“……”
“他是为了我好,你不要生他的气,我说过,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
宁倾此刻讨厌极了他的喋喋不休,“你能不能闭嘴?”
哪个病人像他这么多话?
年冽看着她生气的脸,喃喃点头。
没多时,床上的人就睡了过去。
宁倾观察着男人的容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三年了。
似乎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除了眉眼之间的稳重与成熟,他没有任何改变。
不。
怎么能说没有改变?
至少如今的他,会优先选择她了。
可惜,她并不需要。
宁倾这般嘲弄地想着,余光一瞄,发现男人有点不对劲。
他双眼紧闭,额头上渗出汗水,泛白的唇哆嗦着,就连身体也开始了一阵一阵的抽搐。
宁倾俯身,“年冽?”
他依旧哆嗦着,说着什么。
宁倾挨近他,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滚烫得吓人。
她转身要出去叫人,被男人一把拉住。
“倾倾……不要走,是我的错…不要离开我。”
宁倾的身形猛地滞住。
“对不起,倾倾,对不起。”
他重复着道歉,脸色涨红,似乎非常痛苦。
宁倾闭上眼睛,挣脱了他的手。
转身,面向他。
那种无力像藤蔓一般,从脚跟缠绕上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静静地走近,眼里一片灰暗。
“不是所有事都能道歉的。”
不管他如何悔恨,三年前的她,已经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了。
如果,他能让孩子死而复生……
宁倾冷笑,眼里麻木冰冷。
双手搭上了男人的脖子——
“小嫂子,出什么事了?”年澈听到声音,立马推门进来。
宁倾擦了擦他脖间滑落的汗水,垂下的眸里神色未清。
“他好像发烧了。”
年澈慌地上前一看,吓了一跳,“我马上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就来了,他做了检查,却说是吃了药之后的正常发热现象,睡一觉就会好,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医生后,天灰蒙蒙暗了。
年澈接了个电话,回来替年冽盖好被子,朝着站在窗边的女人走去。
“嫂子,公司临时有事,我和陆追要去一趟,可能需要你照顾一下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