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杀与毁灭欲卷上心头,染得俊颜微微扭曲。
周围冷下来好几度。
压抑又逼仄。
他加重语气说道:“你想清楚了,今天走出这个门,之后发生任何事,你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恐慌来得那样快,快得宁倾根本没有思考,脚下就动不了了。
宴司辰厌恶极了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瞪着他道:“你别再威胁倾倾了,我们没人会信你。”
年冽慢腾腾地倾身,从桌上端过另一杯参茶,送到嘴边尝了一口。
宴司辰转而笑对宁倾,“倾倾,你不要信他的话,有我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抬手揽住她的肩膀,笑容回到脸上,“宁叔,宁姨,我们走吧。”
两人点头。
宴司辰用力推着宁倾,她却是怎么也不动了。
宴司辰眼角抽搐了下,“倾倾?”
宁倾双眼无神,盯着庭院外的空地。
那红土上覆着一层白霜,几根不显眼的绿苗不知什么时候,竟冒着寒天,破土而出了!
宁倾的目光收回,落在脚下。
内与外,只有一道门槛的差距。
她告诉自己:勇敢一点,只要你离开,你就能逃离他了。
可她的脑子不受控制,浮现出了骇人的画面。
爆炸、坍塌、死亡……
她胸腔窒痛,好像是要窒息了。
宁父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倾倾,怎么了?”
宁母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倾被他们的声音唤回思绪,眼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笑着,有些苍白,“我没事。”
几人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走吧,不要信他的那些话,他总不能一手遮天。”
宁倾全身冰冷,慢慢闭上眼睛。
她当然知道他不能一手遮天。
但她知道他的意思。
那天的场景,是给她的警告。
他当然不是神仙,但他会倾尽一切,哪怕是命,他也不会让她离开他。
莫大的悲哀席卷过宁倾,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水意弥漫了眼睛。
她说:“爸妈,司辰哥,你们……走吧。”
宴司辰的脸僵住,“倾倾,你……”
宁倾摇头,眼泪渗出,“对不起。”
宁母握紧宁倾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卦。
“倾倾,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走不掉的。
宁倾心如死灰。
“对不起,妈。”
宁母慌了,宴司辰也慌了。
他握住宁倾的双臂,强行要她看着他。
“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你知道宁叔、宁姨,还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也想跟我们走对不对?”
宁倾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宴司辰不知所措,“你主动打电话给宁叔,不就是想让我们来救你?倾倾,现在没事了,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别怕,好不好?”
到了最后,男人的声音颤抖得变了调。
宁倾连连摇头,“他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
宴司辰安抚她:“你不要信他的话,他只是为了吓唬你!”
宁倾还是摇头,心里的恐惧胜过一切。
“对不起,司辰哥,我不能跟你们走。”
宴司辰双手一松,宁倾就挥开宁母的手,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
宴司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煞白的唇哆嗦了好几下,他才问:“你不跟我走,是不是也打算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