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年冽心脏剧痛,拉住她的手,“宁倾,宁倾!”
她像是没了灵魂,只不住地重复磕头,嘴里念着“求求你们成全我吧”、“爸妈,我求求你们了”。
宁父不忍看下去,瞥开了脸。
宁母泪流满面,心里的绝望随着宁倾的动作越来越深。
她咬牙切齿,痛心疾首地吼道:“到了现在,你怎么还不明白?年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他年冽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信于我和你爸,你觉得我们怎么信他?”
“……”
“倾倾,他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
宁倾停下动作,抬头时,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她额头上已经是一片乌青,表情呆滞,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看得人直心疼。
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于激烈,她身形晃了晃,宁母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年冽眸色一痛,侧身揽住她倒下去的身子,“宁倾!”
宁倾抬起不甚清明的眼,唇色苍白,依旧执拗地说:“妈,我想清楚了,未来我预料不到,我只能抓住眼前。”
她握住了年冽的手,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
这个男人害怕至极。
她低眸,语气很弱。
“求您,成全我吧。”
宁母的眼泪,在那一瞬间都流干了。
她眼前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最后落在不远处宁愫的遗照上。
女子笑容温丽动人,那张脸与跟前的人互相重合。
她的心痛到极点,整个人也如同被掏空了力气,猛地往后倒去——
“妈!”
宁倾伸手,却没有拉住她。
好在宁父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后倒的身子,放倒在沙发上。
一看她面色铁青,眼神涣散,呼吸急促,宁父立即对宁倾说:“你妈的高血压犯了,赶快去拿药!”
宁倾呆愣愣的,像是没听清。
年冽问:“药在哪里?”
宁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们房间左边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好。”
年冽拍了下宁倾的脸,确定她没事后才起身走开。
很快,药被拿来,宁母吃下之后,几分钟就稳定下来。
她半靠在沙发上,宁父为她顺着气。
宁倾盯着她痛苦的表情,喃喃道:“妈是什么时候……”
宁父看了她一眼,神色凝重。
“从你三年前走了之后。”
原来,那么早以前,她妈就因为她生了病。
她不仅不知道,还在这种时候气她!
自责和愧疚将她湮没,宁倾蓦地哭了起来,扑到宁母脚边,“对不起,妈,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宁母眼里划过一起动容,却是没有扶她起来。
她吞吐了好几口气,没了刚才的气势昂扬,问宁倾:“你想清楚了,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吗?”
宁倾被噎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对不起,妈。”
宁母失望至极,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她说:“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这样,我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就这样吧。”
宁倾和年冽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宁母睁开眼睛,丢下最后一记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