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母看着儿子通红的眼,顿感不好。
此刻的宴司辰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眼中的执念疯狂而显眼。
“她不能跟别人结婚,她是我的!”
嘴里这般念着,男人也在宴母的尖叫中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宴父怒吼:“你要干什么?”
宴司辰掀开被子,下了床,瞬间的昏厥让他倒在地上。
宴母还没伸手扶他,他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
血液从他手背淌过,滴落在光亮的地面。
门口守着的人看他一脸灰败,皆是不敢上前拦他。
宴司辰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找到她,阻止她。
“宴司辰,你站住!”
那人脚步没停,宴父急忙追出去。
经过宴母身边时,不经意地撞了她一下。
他没注意到,女人麻木绝望的神情。
诡异到可怕。
她的视线,停留在被男人扯下来的枕头上。
“……”
宴父追了出来,宴司辰不辨方向,四处疯了似地询问别人。
“你知道宁倾在哪里吗,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宴家尊贵无比的少爷,因为一个女人,变得这么卑微低贱。
宴父的脸被丢尽了,指着他,“还不快拦住他!”
手下这才冲了上去,架住男人的双手。
“你们放开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然而,宴司辰病重,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挣脱不开。
宴父快步上前,看他已经疯魔,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宴司辰的脑子彻底昏沉。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看过来,又不敢细看,生怕卷进这豪门恩怨中无法抽身。
宴父顾不得脸面,狠狠揪住他的衣领,语气充满愤怒与失望。
“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吗?”
“……”
“你再这么不知轻重,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男人垂着脸,下巴尖削紧绷,脸色苍白得不像个活人。
他眼眶红透了,类似自言自语:“可是……我爱她啊。”
一滴泪滑落,沾湿了某一处地面。
宴父听见了,气更盛。
正要抬手再给他一巴掌时,病房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不好了!这里有人割腕自杀了!”
宴司辰全身像被冰雪冻住,无法动弹,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什么?”
宴父感觉到什么,转身跑向病房。
宴司辰感觉自己的感知全都消失,周遭只剩下他一个人。
恍神间,他想起被关在家时,宁母对他说过的话:
“司辰,你要她,就是不要我这个妈,那就等于是要我死。”
“你要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
所以——
某种可怕的凉意从脚底攀升,冲破头顶。
直到他看见护士凝重的脸色,自己父亲惊慌的样子,以及女人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那手腕上的血不停地渗出,根本止不住,像开了水龙头一样。
血水滴在地上,像绽放了一地的血花。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