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事情不是那样。”宁倾强迫自己冷静。
“我知道又如何,事实是什么样,外人不会清楚,我也不在意了。”
宁倾张着绯唇,一句话说不出。
年冽眉宇间的讽刺更加浓厚。
他说:“宁倾,我年冽的脸面,早就已经没有了。”
“……”
他眼尾泛起一抹红,眼中盛开着卑微和伤感的花儿。
“那样死皮赖脸地爱着你,不顾一切、用尽手段把你留在身边,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对你心狠手辣,你恨我吧,嗯?你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恨我。”
“……”
宁倾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想摇头,又觉得他说的话没错。
可那抹颤抖似乎来自她的灵魂深处,她无法自控,也无法阻止。
“终于啊,你得到了离开的机会,像我这样的恶魔,你自然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他剖析着她此前的心理,像拿一把刀在自裁。
刀子割在皮肤上,鲜血流尽。
痛意竟让他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来。
“……”
好半响,两人都没有说话。
年冽闭上眼,情绪似乎落了下去。
他喑哑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宁倾,我一直都知道。”
他想着她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让人心疼。
她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睁眼看她。
她避他如蛇蝎,恨他入了骨。
年冽无力地一笑,犹如喃喃自语:“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强迫你。”
宁倾的长睫抖动,一滴热泪夺眶而出。
那一瞬间的心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颤抖着问:“……真的?”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宁倾如梦初醒。
似乎一切到了这里,就应该止步了。
宁倾用食指抹了眼角,唇角奋力牵起一抹弧度,“那就好。”
“……”男人安静了。
她起了身,仍旧是不愿意看他,“我去叫阮意……”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她凝神,回头。
年冽睁开双眼,眼里没了刚才翻天覆地的悲伤。
她以为他是需要什么,犹豫着问他:“你要什么?”
他半阖着眼眸,“我救了你,你不该谢我。”
宁倾怔忡,“我刚才已经谢过了……”
“为了救你,我腿断了,差点没命。”
“……”
男人眼神淡漠,语调也不轻不重的,偏偏是个拿捏人的语气。
“你现在不是我的爱人,以为一句谢谢就想打发我?”
宁倾不明白他突然的计较是怎么回事,分明是他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的!
她说:“不然你要我怎么谢?”
没等他说话,宁倾极快地问:“是要我赔偿你的损失,还是要我痛哭流涕地感谢你?”
年冽握紧她的手,面色淡然,嘴里吐出极其扎心的话。
“按照医嘱,我需要休养两个月,两个月,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
“年氏没有我坐镇,年澈什么也拿不准,重大项目、饭局应酬、人际交往,他通通不行,这段时间会造成多少损失,要我跟你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