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瞬间如置冰窖。
阮意昂着下巴,眼里有着鄙夷和厌恶,细看之下,还有一丝失望。
“他为了你变成这样,你连感恩之心都没有。”
宁倾脑子一空,无力道:“阮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就是我看见的那样。”阮意冷下小脸,“你也不必解释,我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你也不要说你是为了避讳我,所以才不还这救命之恩。”
“……”
她上下打量起她,“这么一看,你不一定真的值得。”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阮意转身就离开了。
宁倾站了许久,直到吴伯上来问候她,她才恍然回神。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海中,年冽和阮意的话交叠。
“……”
在桌前坐了很久,久到她拿起手机时,手都已经僵到几乎动不了。
她很别扭地拨通了某个电话,响了几声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想好了?”
宁倾深深呼吸,略艰难地回:“我答应你,就两个月。”
“……”
那边没动静。
宁倾趁着自己没有后悔前,立马挂断电话。
而后,她盯着冷清的房间,眼里溢出些许苦涩。
医院,病房内。
年冽看着挂断的电话,久久没有动作。
阮意拿着平板,明明听到电话,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从电脑中抬起头,“挂了?”
年冽的眼中渐渐清明,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桌上。
阮意琢磨着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直接问:“她答应了?”
年冽的眉心终于松开,整张脸柔和下来,有些说不出的愉悦滋味。
阮意抖了两下,有些嫌弃,“行了,知道她答应了,这只是第一步,人家什么也没说,有什么可高兴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细弱蚊吟。
因为年冽的眼神着实不大友好。
她想到什么,“对了,照顾归照顾,你别打扰人家比赛,我还想跟她较量较量,你不要从中作梗,妨碍我们。”
年冽斜眸,又是那道居高临下的姿态,“就你?”
阮意放下平板,“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不够资格挑战你的心上人?”
年冽也没说没有,半躺下去,虽然腿还吊着,但不妨碍他的凌厉。
“过了这一轮再说。”
阮意:“……”
她死死端着平板,瞪着男人。
你等着吧你,我总会让你刮目相看!
——
第二天一早,宁倾问了一下工匠制作的进度,准备要去医院,被吴伯撞见。
吴伯随口问道:“您这是要出门?去哪儿?”
宁倾没有隐瞒,“吴伯,我去医院。”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吴伯点点头,目光睿智,“怎么不等顾先生一起去?”
宁倾语塞,随口说了一句:“他还在休息,我不想打扰他”,无形之中也把两人的关系拉远了。
吴伯这下无话可说,差人送她去医院。
宁倾说了谢谢,启程去了医院。
院里,老人仰头看了看某间房的方向,那古木的围栏前,正是刚从房间里出来的男人。
“……”
顾南浔摸了摸凌乱的金发,与老人平和的目光对上。
他牵动唇角,礼貌一笑。
吴伯向他颔首,而后背着手走开。
他看向远处走出门的那道身影,笑容逐渐落下。
一双蓝眸深邃,淬着细腻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