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没有照做,面无表情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话里的质问和埋怨颇深,年冽眉心锁住。
尤其是知道她方才跟顾南浔吵了架,现在明显是拿他撒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憋着脾气,不冷不热,“我在哪里,不需要跟你报备。”
宁倾冷脸,“让你留在那边养病,你回来做什么,没人有时间管你。”
“你有。”
“我要筹备比赛。”
“你有时间。”
“我没空!”
“你有。”
宁倾气得小脸通红,“你是无赖?我说了我很忙。”
年冽轻飘飘地提醒:“你拿得出两百亿,就可以离开。”
宁倾瞪着他,气得双手攥紧。
他想着刚才,忍不住心里那点酸意,“我提醒你,不是非要你还,你可以找人替你给。”
他这话的隐喻,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可刚和顾南浔不欢而散,宁倾觉得这话尤为刺耳。
他在讽刺她!
宁倾咬紧牙关,眼睛里在往外冒火,“年冽,你到底想干嘛?”
他是不是有病?
火灾没把他人烧坏,把脑子烧坏了?
男人晓得她真的生气了,清咳了一声,瞥开脸,“上车。”
宁倾不动。
他又道:“阮意不知道我回来。”
她愣了愣,火气不上不下。
他没告诉阮意他回来了,就跑过来找她?
宁倾的目光凝在他的侧脸上,男人不自然地抬手掩唇,故意冷声:“赶紧上车,别耽误我时间。”
“……”
不知怎的,宁倾发不出火气,一团郁气堵在胸口,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沉下心思,还是妥协。
绕过车尾,从另一头上了车。
上车之后,车再次启动。
宁倾瞥见男人坐着轮椅,那双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将打着石膏的腿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怒意驱散了些。
年冽察觉到她的视线,将毯子网上拉了拉,顺便问:“还顺利吗?”
一番要闲聊的口吻。
宁倾不太想理他,“还好。”
“……”
年冽感觉到她的疏离,一句话后,闭口不言。
车厢内安静下来,有微末的情绪淡淡流淌着。
大概十分钟后,车开进地下车库停稳。
手下将年冽推下车,宁倾也下了车,问:“这是哪儿?”
“我的一处房产。”年冽言简意赅。
宁倾当然想不到,这是他刚让人置办的一处房产,为了方便他以后来京都。
她没说什么,提起包要找电梯。
“等等。”
年冽开了口,她回头。
他端坐在轮椅上,本是低人一等的劣势姿态,硬生生让他营造出不可侵犯的高贵和清冷。
他开了尊口:“过来推我。”
宁倾看了眼他身后的手下,“为什么?”
“我是你的债主。”
宁倾咬牙。
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欠他钱的事!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记仇,还小气吝啬!
深呼吸后,宁倾折返回来。
手下懂事地让开位置,宁倾冷着脸,握上轮椅。
“年先生坐好了,我没经验,小心一会儿发生意外。”
她不甘心的诅咒,听在年冽耳中,莫名多了几分可爱。
唇角勾起,又隐忍地压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