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年冽,拉开冰箱一看,里面就几颗鸡蛋。
她荒唐地一笑,正要走出去指责男人,又在想到什么之后,断了心里的想法。
“不是要我照顾,也要你承受得起。”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上上下下在厨房里翻找,终于在上面的橱柜里找到了仅有的一把面条。
宁倾没嫌弃,在锅中盛了水。开了灶台的火。
二十分钟后。
宁倾端着热气腾腾的两碗面出来,她拍了拍手,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
“做好了,可以吃了。”
沙发上,年冽望了那边一眼。
宁倾懂他的意思,麻木地将他挪到轮椅上,推着他到餐桌边。
见她这么快就适应,年冽心情还不错,可看到空荡荡的餐桌时,男人的脸上挂不住。
“这是什么?”
宁倾笑,恭恭敬敬地介绍:“先生,这是面条。”
废话。
他又不是五谷不分,能不知道是面条?
年冽的眸光从寡淡的面上移开,喉咙滑动了好几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就给我吃这个?”
“厨房里只有这些,买菜又来不及,所以只能将就了,先生。”宁倾机械地说着。
年冽眼尾抽搐,艰难地拿起筷子,挑动上面铺着的一颗煎蛋,就是下不去嘴。
宁倾二话没说,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年冽的黑眸忽明忽暗,“你……吃得惯?”
宁倾嘴里含着面条,今天属实累坏了,一碗白水面也觉得好吃。
她咽下去一口,对着他说:“怎么吃不惯,我在米国经常这么吃。”
尤其是刚去米国那一年,她在HE当打杂的,私下还要抽空上设计班的课,整个人忙到昏天黑地,不吃饭都是常事。
年冽忽然滞住,什么心情都没了,嗓音晦涩:“……你不是认识顾南浔?”
他怎么会任由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宁倾又吃了一口,听他这话,似乎顾南浔管她是理所当然。
她反唇相讥:“你觉得他能天天管着我吃饭?”
人食五谷杂粮,为了生存。
顾南浔对她再好,他不可能管她一日三餐,何况那时候的她固执地想要独立和强大,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助。
年冽感觉到了她不高兴的情绪,薄唇煽动:“对不起。”
宁倾却是不在意,“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不要为难我。”
“……”
男人不说话了。
她冷笑,也知道他的抱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付诸行动。
就像他说不强迫她,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两个相见一样。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和谐。
“……”
年冽听着耳边她发出的细微的声响,黑眸垂落在面碗上。
一丝丝嘲弄与苦涩攀上眼帘,他修长的指捏住筷子,沉默地挑起面条,送进口中。
味道说不上好,但并不差。
比他想象中要清淡可口许多。
“……”
宁倾的余光扫见他的动作,嚼动的动作慢了些,又恢复正常。
一顿午饭,在沉默中度过。
吃完之后,宁倾收拾了碗筷。
她刚从厨房出来,正想说有事要走,年冽又开了金口:
“我累了,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