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也不可能想到,这两个词语跟年冽扯得上关系?
可这药……
宁倾胸口窒闷,想到他紧张的神色与以前某些时刻,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怎么可能呢?
他那样冷血无情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得躁郁症?
不。
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骗她。
宁倾这么劝说自己,手却不听使唤地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响两声,那头接了。
“嫂子?”
宁倾稳住情绪,“年澈,是我。”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她从婚礼上逃跑,年澈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只得知她在京都,参加了这次的全国珠宝设计大赛。
他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忧愁,放下了手中的笔,温和地问她:“是找我有事?”
宁倾的唇动了好几下,艰难地发出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哥生病了?”
那头沉默下来。
宁倾的心一抖,不受控制地问出:“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年澈苦苦一笑,没有出声。
“年澈!”
女人激动地叫他,明显是很想知道真相。
他放松身体,靠向柔软的椅背,“很早以前。”
“……”
“只是确诊的时间,是在你和宴司辰在一起之后。”
宁倾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记,疼得头脑发胀。
年澈不知道她的情况,低声说:“那段时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忙得昏天黑地,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那些天喜怒无常,人人自危,生怕被波及,但我知道,他忍着不去找你,怕你是真的想跟宴司辰在一起,也怕他会打扰到你的幸福。”
“其实,他的病早就有迹可循。三年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他固执地觉得你还活着,让人在全国上下找你,我和陆追都觉得他是疯了,可我们不敢阻止,因为……因为他没了你,这三年来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连我见了都害怕。”
“嫂子,我哥从前对你不好,也做了很多错事,我也很看不起以前的他,可这几年下来,我看着他不要命地折磨自己,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在悔过。”
年澈的声音平缓,却是真真切切地响在宁倾耳边。
她一时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时又觉得自己的灵魂飞了出去,看到了那时候的年冽如何折磨自己。
年澈盯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再偏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一抹寂寥和苦涩爬上他的眼帘,灯火的映衬下,他眼中隐隐可见水光。
转瞬即逝。
“后来我隐隐感觉到他不对劲,他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伤害自己。你和宴司辰在一起,他为了避免自己去找你,把自己硬生生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我和陆追破门进去的时候,他身上全是血,送去医院才知道……不是他身上伤得严重,更严重的,是他的心。”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沙哑:“嫂子,你真的别怪我哥,他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