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澈直说:“不太好。”
“……”
“我哥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年氏的股价可以说是掉入谷底了，大小股东都在准备撤资，我现在正尽力稳住事情的走向，以各种方式挽留股东，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不太理想。”
看着理智分析状况的他，宁倾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慢慢变成她印象中的另外一个人。
冷静，沉稳，睿智，遇事从不急切，好像天塌下来都能泰然处之。
“……”
想着想着，宁倾眼里积累了水意。
她怕被发现，瞥开脸，“所以这两天你一直在忙公司的事。”
“嗯。”
宁倾望着他，眼睑下方乌黑一片，“没有休息？”
年澈顿了下，“没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极致的愧意袭上心头，宁倾愧疚难当。
年澈想到什么，“对了，听说你赢了比赛，恭喜你。”
宁倾的身子一僵，头埋得更低。
两人之间，静默无比。
好一会儿，宁倾鼓起了勇气，“你哥出事，你们私下查证过没有？”
提到年冽，年澈的表情暗了一瞬。
“查了，什么也没有。”
宁倾攥紧手心。
年澈冷静到可怕，“但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哥心思缜密，不可能会让自己出意外。”
宁倾眼底一暗，“他是为了来京都见我。”
“我知道。”年澈又喝了一口咖啡，揉了揉鬓角，“正是因为他是去见你，我才觉得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宁倾怔住，“为什么？”
年澈看紧她，露出一点理解的笑意。
“你这么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以我哥对你的感情，眼看着你追逐梦想之后，会迎来光明幸福的未来，他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你？”
宁倾的心口被刺中，疼得眼泪翻滚。
她淡淡地笑，苦涩至极。
“他怎么舍不得？他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年澈为她的话感到震颤，随后想通了什么，苦笑道:“是啊，像他那么谨慎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遇到这种事。”
“……”
“嫂子，我哥他，真的很爱你。”
宁倾愣愣地望着他，眼里隔着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年澈说:“他为你跟爸妈决裂，为你承担一切压力，当初他知道白泱泱是爸妈的人，想用她牵制他们，又怕她会欺负你，才不得不用离婚来驱逐你。”
那些往事在脑海中浮现。
以一种宁倾没见到过的形式。
“可他怕你真的会对他死心，只能用最可恶的方法留下你，那就是让你怀上他的孩子。”
“……”
“他从始至终都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你不是。”
年澈认认真真地凝视着流泪的女人。
“你，一直都是他人生中的意外。”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宁倾能说什么呢？
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心脏痛到失去知觉。
看她哭泣，年澈的胸口抽痛。
他自嘲般地勾起笑容，眼尾却湿了。
“嫂子，如果你还没有原谅他，这次，就趁着机会原谅吧，因为往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