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抱着宁倾,冲上了车。
“去医院!快!”
那车突地启动,甩了个尾,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原地,年澈的整个手臂都麻了。
他回不过神。
他哥……真的还活着?
这样的认知冲进脑海,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忍不住,差点当场流泪!
“二少爷,大少爷已经走了。”
旁边有人提醒,年澈才猛然回神。
谁知道目光却被地上的血色一刺。
蜿蜒的鲜血从火场到他面前,在延伸到了刚才他哥上车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就连他的衣角都被沾上了红色!
年澈的脑子嗡的一下,“……这是谁的血?”
“是夫人的,我们来时火势就已经起来了,夫人倒在火场中不起,大少爷直接冲了进去,将她抱出来才发现……手上、额头上还有胸前都全是伤口。”
手下这么说着,自己都哽咽了。
他们这些人打打杀杀,见惯了很多血腥场面。
可那么一个柔弱不堪的女人,被伤得浑身是血,显然就是有人故意折磨。
年澈心口剧痛,如遭雷劈。
“二少爷,二少爷?”
男人叫了两声,年澈当即清醒,厉声吼道:“给我找!找到是谁干的,给我弄死他!”
“是!”
说完,年澈已经脚步飞快,冲向了边上停着的一辆车。
另一边的车上,年冽死死地抱着似乎没有气息的女人,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眼睛通红,小心翼翼地捧着她歪到一边的脑袋,“宁倾…宁倾,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女人的双手被他放在身前,撕裂的刀口狰狞而深切,他用了医药箱,边止血边跟她说着话。
“很疼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所以你不想跟我说话。”
“……”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很累了,但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嗯?”
“……”
“你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宁倾。”
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止哪里的血。
太多了。
伤口太多了。
额头上、锁骨上、双手……
那些伤痕呈现深红,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极其扎眼,就像是一颗平整的苹果,被虫子咬了一口。
最后,他好不容易绑了双手的纱布,他自己已经全身上下都是血。
前排的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他从没见过自家少爷这样无助又绝望。
他坐在后排,那般温柔克制地抱着怀里的女人,怕弄疼了她,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侧颜上沾上血色,看上去颓丧又绝望。
女人微微偏着头,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一点活着的迹象都没有。
他的眼睛也酸了。
年冽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是我不好,对不起,倾倾,我不该消失这么久,不该离开你。”
“……”
女人毫无动静。
他全身发抖,握住她冰冷的手,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猛烈的疼痛在胸膛炸开,如同一只大手在死命搅动他的心脏,要用懊悔和愧疚来拼命折磨他。
“倾倾,对不起,对不起。”
到了最后,他只有反复地叫她的名字,一下下吻着她的额头,通红的眼中流出一滴滴眼泪。
似乎比她的血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