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想着男人刚才故作绝情的话,心口如同针扎。
“他一定很难过,回到顾家,他的处境也一定很艰难……这个人,为什么还要故意这么说话?”
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之后担心他?
年冽瞅着她的模样,“顾家内部矛盾积怨已久,旁支势力都有所倚仗,顾南浔虽然一直装作纨绔,但他私下一直在笼络众人,现如今的支持者众多,又有楼家的推崇,不会有事的。”
听他这么说,宁倾的心往下落了些。
年冽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以他的能力,可以处理好那些事。”
宁倾眼底发热,咬唇道:“可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了。”
他一直那么孤独,现在她也走远了,以后还有谁能陪他?
年冽颇为无奈,“阿宁,你这样,不怕我不高兴?”
宁倾愣愣的,看着他的脸。
他的情绪百转千回,化成一声叹息。
而后,又带着些许委屈说:“今天是我们新婚的第一天。”
是的。
委屈。
这种温吞脆弱的情感,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脸上。
宁倾是这么想的,但更细致地把他的不满看在眼里。
她的心软成一团棉花,有些愧疚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半天说不出来。
年冽不气恼,温厚的大掌捧住她的脸,“我知道。”
“……”
“你担心朋友,我可以理解,也明白他对你的重要性。”
男人的神情中有了认真,“不过,我理解,不代表我接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想着别的男人。”
宁倾脸上一燥,“我不是……”
他靠近她,与她呼吸相融。
“我会吃醋。”
四个字,戳中了宁倾的心。
她睁大眼睛,像震惊,又是不可思议,“……吃醋?”
年冽也不适应这种心态,有些异样。
他已经是快步入三十的男人。
按理说,随着年龄和时间,男人应该变得更加沉稳老练,情绪不轻易外露,而所谓的吃醋,就是十八九岁的青涩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
他不该做。
但面对她想着其他男人,即使只是出于对好朋友的担心,他还是无法忍耐。
宁倾更不用说,她从来都不觉得年冽会是这样的男人。
他从前就像天上的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冷漠,寡淡,鲜少有除了冰冷之外的情绪。
但此时此刻,他因为她,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
年冽看着她的眼神,无可奈何,“阿宁,我是个正常人。”
别人有的情绪,他都会有。
宁倾瞥见他发红的耳根,脸上扬起笑,“嗯,我只是很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一直念着别人的名字。”
宁倾眼眸一转,有些兴味地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放软语调:“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她的双眸水润透亮,双颊微红,娇嫩的唇近在眼前,又用着这样娇柔的语气哄他。
他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眼看着一双黑眸沉了下来,越发晦暗。
“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