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的黑眸闪过忧心,但因为拥抱的动作,怀里的女人没有看见。
他唇角凝着笑,不知是真是假,“真狠心。”
宁倾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宁倾躺在了他大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蹭了蹭他的腿,“那你和我姐姐是怎么回事?”
昏黄的灯光下,年冽的神情晦暗,“没有任何事。”
宁倾蹙眉,“可我在你书房里看见过她的照片。”
还有那枚戒指。
“你怎么判定,照片是你姐姐。”
宁倾愣了愣,瞌睡跑了不少。
她说:“我和我姐的差别,我是知道的,而且你从来没有否认过……”
他捏住她的下巴,端正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可是阿宁,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是你姐姐。”
“……”
宁倾懵了,说不出话。
年冽轻轻抚摸她的侧脸,低下头来。
“照片不是她。”
“……”
“是你。”
宁倾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从他怀里挣脱,“不可能,我不记得我拍过那样的照片!”
“……”
年冽深深凝视着她,她忽然抓住她自己话里的几个字眼。
不记得。
她不记得的事很多,在发生车祸后,她就什么都忘了。
虽然她是发生了车祸,她也知道她昏迷的真相与宴司辰有关,是做了什么实验,用了什么药……但她确实在那之后忘记了很多事。
她喃喃道:“我失去的记忆……”
年冽的心坠痛,面上没有一点异常。
“是,你失去的记忆里,有关于我和你。”
宁倾的嘴巴张着,这变故让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许久,她又确切地说:“那枚戒指……也是我的?”
年冽握住她的手,“是。”
“……”
他将她的手送到唇边,落下一吻,补充道:“是你为你和我亲手设计的。”
宁倾的脑子炸了。
隐隐作痛。
难怪他以前问她为什么选择走上设计这条路。
难怪,他对那枚戒指那么在意。
事实竟然是这样!
她愿意为他俩设计戒指,是不是说明那时候她也是极其爱他的?
六年前,她与他是相爱的?
所以她成了植物人,他还是不离不弃,一直呆在她身边?
他父母讨厌她,怨恨她的出身,要对付他,而他一直默默扛下了所有,结果她却……
宁倾双眼失神,眼睛酸涩,却是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
年冽很心疼她,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他眉心拧紧,嘴上却说着:“不用意外,也不用多想,这几年,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伤害到你,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宁倾焦急,心脏生痛,“可是……”
一根食指压在她唇上。
年冽正视她,没有一丁点责怪的意思,“是我没有药店跟你坦白,以至于你一直误会,是我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
宁倾心疼得脸色发白,眼睛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年冽的脸色沉下,“阿宁,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她没错。
从头到尾,都不是她的错。
宁倾的唇抖动,神情脆弱,“听见了。”
“阿宁。”他再次拥她入怀。
熟悉的温暖贴近,她闻着他的气息,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对不起,年冽。”
年冽皱着眉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对不起……”
“……”
她一直重复,他不再劝慰,只抱紧了她。
哭了约摸半个小时,女人累得睡了过去。
听着她睡着仍旧小声抽泣着,年冽面沉如水,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