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是被光刺激得醒过来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完全陌生的天花板,她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房间的装修风格是希腊式爱琴海的风格,主要色调为蓝白色,蓝色的桌布和壁柜,白色的挂饰,贝壳门帘,浅蓝色的窗帘,能远远看见不远处的蓝色大海。
屋内深深浅浅的蓝色与白色交织,宁倾懵了半天。
门开了,年冽走进来,看见她醒了,连忙走过来抱她,“睡醒了?”
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宁倾发现他上身赤***膛还有未干的水珠,她问:“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在家吗?”
年冽肩上披着灰色浴巾,底下是宽肩劲腰,好不诱人。
他说:“之前是在家。”
准确说,是一个小时前还在飞机上。
宁倾对陌生的环境有抵触,伸手揪住他的浴巾,有些慌张,“那这是哪里?”
年冽安抚:“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宁倾不明白,他耐心十足地解释:“这里呢,是欧洲东南部,我带你过来,是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心愿。”
宁倾还是迷茫,“什么心愿?”
他唇边含着明显的笑意,“阿宁,我知道你想来度假,是因为考虑到我没时间,所以你才推脱的,对不对?”
宁倾理顺了目前的处境,揪着浴巾的手没松。
她没否认,只说:“可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年冽晓得,这是她变相的承认。
他早该知道,她想离开那座压抑的城市,好好放松身心的。
“是很忙,不过是为了腾出时间来陪你。”
他直言不讳,宁倾顿时清醒。
心软成一团。
“年冽,你不用这样。”
他这样刻意为她腾时间,前些日子累到晚上都不回卧室,她知道原因后虽然感动,但她不希望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其实,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有爸妈,有你陪着我,我也找回了自己的姐姐,虽然……她还不愿意回到我们身边,但至少她活着。”
宁倾眼睛微红,对过去那些伤痛和折磨彻底释怀。
“经过这几年,我才明白,没什么比起活着站在自己爱的人身边还要重要。”
她握住年冽的手,“我是说真的,你不用刻意为我做这些,我已经知足了。”
年冽的表情松软,没有一点锐利与幽凉。
他抱紧了她,“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心愿,也是我的。”
“……”
“阿宁,过去二十八年,我生在年家,幼年时没有体会过家人温情,更不知道什么是轻松,我只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继承年家。”
他的声音很平缓,剥落掉历年来覆盖在表面的冰山,他的心也是一片柔软,会感知痛苦、伤心,快乐与幸福的。
此刻,他诉说起在年家的那些悲催往事,却是那样平静。
一点怨和恨都没有了。
宁倾觉得讶异,年冽何尝不是?
他怨怼他的父母,早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从他们开始插手他和宁倾之间的事后,渴望了二十年亲情的那颗心最终被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