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的薄唇抿紧,神态不清。
宁倾有些慌,“我查过了,这边已经在米国边境,去的话很快……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鄢城去,我去看了他就回来。”
“宁倾。”
他突然叫她的全名,让她措手不及。
因为他好久没这么叫过她。
除非,是他生气了。
宁倾更慌了,“我不是要强迫你跟我一起去,也不是要记着过去,只是因为我对那个孩子寄托的感情不同,我爱他,我……”
年冽察觉到她慌得过了分,一把握住她无措的手。
她的解释戛然而止。
灯光隐约,光影绰约。
宁倾胸口积压起一股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年冽的脸色未变,眸子却沉了下来。
“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
这话代表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宁倾的脸发白,“年冽……”
“作为父亲,我也该去看他。”
“……”
宁倾的口腔里弥漫起了苦涩,眼睛干巴巴的。
年冽松开她的手,“睡觉吧。”
他背过身时,下意识地怕她难过,说了一句“不要多想”,就没了动静。
宁倾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眼里累积起了一点雾气。
喉咙有些生痛。
“……”
最终,她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手牵着一角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一夜,难眠。
***
宁倾和年冽冷战了。
这是两人结婚小半年来,头一次冷战。
只因为宁倾以为他不愿陪她去看那个逝去的孩子。
年冽也罕见地少言,什么都不解释,由着她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两人相对无言,去了机场。
他托运行李,她站在一边等候。
飞机上,宁倾有好几次想跟他说话,但看着他接近冷硬的侧脸,她就难过得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坐了两个小时,到了米国的首都。
刚从机场出来,年冽侧目,看着她微红的脸,要说什么,就见她眼睛一亮,冲向路边。
“……”
他抿唇,跟了过去。
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领结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见宁倾,认出了她,对着她和年冽行礼。
“Ning小姐,先生,二位好,我是受了我家主人的嘱托,前来迎接二位,欢迎来到米国。”
宁倾笑,“谢谢您,麻烦了。”
管家看了眼年冽,“这位是……”
宁倾怔了下,笑容淡了些,“他是我丈夫,年冽。”
“年先生,您好。”
面对男人的恭敬,年冽面无表情。
场面有些尴尬。
宁倾不得已,拉了拉年冽的衣袖,“这是顾家的人,我今天早上跟顾南浔通过信息,他……”
她不说下去了。
因为男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你有心了,还没到就联系他。”
宁倾的手指顿时僵硬,慢慢收了回去。
年冽出口就后悔了,想说些挽回的话,可看她那副冷漠的样子,他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管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汹涌,没有点破,只礼貌弯腰邀请:“我家主人恭候两位多时,请二位先上车。”
车门被随从打开,邀请二人。
宁倾绷着脸,被他刚才那句话伤到,不想再搭理他。
“好。”
她率先上了车,留下年冽和行李。
管家懂事,示意随从接过行李,再次邀请:“年先生,天气热,还是请上车吧。”
“……”
年冽的面目幽凉,顿了半天,才抬起步子,向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