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伴随着女人的怒吼,天空劈下一道惊雷。
震耳欲聋。
年冽望着她的眼睛,那蚀骨焚心的恨意纠缠着他,要把他整个人啃噬殆尽。
她……还是因为孩子的事在恨他。
年冽忽然失去了力气,往后跌了两步,手里的伞落到了一旁。
宁倾呼吸不定,收回憎怨的目光,回到墓碑时依旧温暖如初。
她说:“对不起,宝宝,妈妈不是在跟爸爸吵架,只是……妈妈想到以前,是我和爸爸伤害了你,就觉得很生气。”
“……”
宁倾眼里没有光,黯淡得让人神伤。
“但你不要担心妈妈,也不要怪妈妈好吗?妈妈……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雷声时不时地响在天边,伴随着女人的低泣声。
年冽浑身都冰冷,一点温度都感知不到,眼前阵阵模糊。
宁倾也冷到发抖,用最后一点理智控制住自己。
她说:“宝宝,妈妈现在过得很好,爸爸对妈妈也很好,外公外婆生活顺心,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没有你。”
“……”
“妈妈感谢你来过,妈妈爱你,也会永远记得你。”
微弱的风声,算是回应。
“你在这里好好的,妈妈会回来看你的。”
很久之后,宁倾说完这句话,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年冽没有再伸手扶她,她也不看他,整个人的脸苍白如鬼,一点血色都没有。
“……”
她脚步蹒跚,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直至消失。
阴沉的墓园中,男人的身影久久伫立。
雨声渐渐大了,打在人身上,像刀子割一样。
半响,男人弯了脊背,蹲下的动作如同慢动作回放。
低微,悲凉。
在他身上,看不见以往杀伐果决、精明决断的模样。
年冽的嗓音哑到了极限,苍白分明的指伸向墓碑。
“对不起,是爸爸……来迟了。”
终于,还是没有落下。
孤寂的半山,隐匿在雾霭朦胧的天色下。
死去的灵魂,活在人的心里。
“……”
宁倾麻木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
司机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湿透了一身,“Ning小姐,您……”
宁倾的声音太冷,“开车。”
“可您先生……”
“我说开车。”
她的声音平静如斯,却可怕至极。
司机不敢违背,开车回了顾家。
宁倾靠在车门上,心神恍惚,浑身发冷。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一回到顾家庄园,她就直接晕倒了。
管家叫着一众佣人,手忙脚乱地把宁倾带进了卧室。
看着没有跟着回来的年冽,管家只能给顾南浔打了电话。
得知消息的顾南浔终是绷不住了,急忙赶了回去。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他担忧地蹙眉,甚至发了火。
“不是去墓园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管家表示不明所以,叫来了司机,一番询问下,顾南浔心里就有了数。
等医生来检查过后,就说女人是受了刺激,着凉了,才会晕过去。
顾南浔让人好生看着,也派人出去找年冽。
不久,年冽就一身濡湿地回来了。
他气不过,上去就是一拳头,愤愤不平地吼:“你要是照顾不好她,就不要追着她,要她跟你在一起!把她搞得不死不活,你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