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语气回暖了不少,宁倾的心放了回去。
她说:“以后不会了。”
顾南浔也不说话,站起身,“我让佣人给你送点吃的。”
宁倾看着他要走出去,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了,急忙问:“你跟黎妙为什么又订婚了?”
顾南浔定在原地,安静了良久。
宁倾叫他:“南浔?”
他淡淡道:“我回国后,老头子身体情况很差,准备安排继承权的事,我去看过他,知道他有意安排我做继承人,但是他怕我恨顾家和顾家的人,以和黎家结亲,掣肘我最后的权力。”
“……”
“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黎妙结婚,继承顾家,要么放弃继承权。”
可放弃继承权,根本不可能。
他是恨顾家,但远远没到毁灭的地步。
可他的那两位哥哥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不掌握顾家,可能最后死的会是他自己。
他没得选。
宁倾没想到内幕是这样,“所以你选择了继承?”
顾南浔回身,不远不近地望着她,语调平淡,“你觉得我有得选吗?”
宁倾哑然失声。
他突然笑了下,目光热烈,包含着什么。
双手插兜,姿态懒散,眼神也变得不正经。
“你放心吧,我不是因为赌气才接受黎妙的,老头子说她很不错,适合做孙媳妇,对我倾尽了真心,也顺着我,往后我的婚姻生活不会出问题。”
“……”
“你了解我,看得出来我是在尝试接受她。”
宁倾听着这些话,越听越憋闷。
她放在被面的手握紧了,“那你喜欢她吗?”
灯影下,顾南浔唇边的笑变得不真切了。
像是在笑,又像没有。
“感情可以培养,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会。”
如此的冷静,终究让宁倾无法再追问下去。
顾南浔也丧失了面对她的勇气,丢下一句“我让他来照顾你”,拉开门,走了出去。
宁倾垂下眸子,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心思乱成一团。
更加疲惫了。
后来,送来食物的确实是年冽。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居家服,没了之前的颓丧与狼狈,只是那张脸还是没有多少生气。
他慢步走到宁倾床边,她知道是他,看了过来。
对上她的目光,他下意识地低微,“阿宁,我是想来看看你,你不要生气,还病着。”
他很少有这样卑微的姿态,更别说是这样小心地与她对话。
宁倾的心刺痛,扭开脸,“放着吧。”
年冽犹豫,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他每做一个动作,都在观察她的表情。
还好。
她没有强烈地抗拒。
年冽虚虚凝了一口气,在心底嘲笑自己此刻的怯懦,嘴上说着:“你的手不方便,还是我帮你。”
“……”
他端起碗,里面是熬得清淡而营养的粥,医生说,她适合吃点流食,养胃。
勺子举在唇边,宁倾抿了下唇瓣,余光瞥见他热烈的样子,终究没有将拒绝说出口。
这几天来,两人都不好受。
尤其经过今天。
“……”
年冽疼惜她,也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