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的视线上移,从被面落到他脸上。
按照他若说,他是她爱了将近七年的人。
七年。
从成年那会儿到如今,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记得的,不记得的,都好像是这套漫长无垠的时光。
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真的能爱另一个人这样久。
她黯淡无光的眼望着他,呆呆地问:“年冽,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男人陡然惊愕,浑身冷了下去。
宁倾接着说:“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藏着什么秘密,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年冽心慌无比,“阿宁,我没有……”
“你是没有。”
宁倾的目光寡淡,如同一片死寂宁静的湖,一点波纹都未起。
“你只不过……是单方面地掌控我,让我接受你自认为对我好的,阻断那些对我不好的。”
年冽的眸光细碎,拼了命地闪烁,“我是想让你开心。”
宁倾淡淡道:“那你怎么会认为,只让我接触好的,我就一定会开心?”
年冽哑口无言,心口如同重锤碾压,呼吸窒闷,难受使他头晕脑胀。
他想摆脱这种感觉,为了保持清醒,不得不用力扼住掌心,让痛来维持他的理智。
对此,宁倾浑然不知。
“我和你如今在一起,你明白在一起的意思吗?”
“……”
她有些难受,声音哽着,“你说你爱我,你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尊重我,给我信任,可这些天以来,你给我的所有,不过是你因为生气,不顾我的感受,不听我的解释,一味地曲解我说的话、做的事,你甚至还在误会我和南浔有什么……”
宁倾笑了,一颗心又累又苦。
她向他解释过那么多次,他还是怀疑她。
早在她来米国就找顾南浔开始,他憋在心里的气越来越大,可他不仅不愿意告诉她,还对她冷暴力……
想着这两天受过的苦,宁倾连呼吸都是痛的。
年冽慌得手足无措,“阿宁,我不是!我只是气你太信任他,我……只是看你对她太好,可我……我不敢告诉你,我以为我能消化这些负面情绪,我也不想让这样的自己影响你,我以为我可以!”
宁倾的情绪上了来,无奈又心痛。
“年冽,你为什么不明白,两个人相爱容易,可相守很难,你心里对我介怀,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非要憋在心里?你介意我找他、介意我关心他,你可以说出来,可你这几天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年冽头脑发热,手心和身上却是凉悠悠的。
他的目光四处乱窜,记忆调节回了这几天,细细观察过每一帧后,他忽然发现,他似乎又做错了!
男人双手抱着头,眼眶红了,“对不起,阿宁。”
看着深爱的他这般痛苦,宁倾怎么不心痛?
可是,她没有伸手安慰,更没有流露出太多心伤疼痛的情绪。
平静,又认真。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因为你每次道歉,只能证明你一次次独断专行对我、对我们感情的伤害,可你不知道错,也从来没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