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中军校尉袁绍与其叔父袁隗商议董卓之事。
袁绍皱眉说道,“如今丁建阳一死,董卓一人独大,我袁家莫不是要归于其下?如此奈何?”
袁隗轻轻端起茶盏说道,“本初,过不了几日董仲颖怕是要再言废帝之事,你可借此机会遁出洛阳,我袁家四门三公,门生颇多,只需你打起旗帜,自有人投之!”
“莫非叔父让绍一人走?那叔父呢?”
“何其愚也!”袁隗看了一眼袁绍说道,“只有老夫在彼处,彼才会放心用你!而后,当你羽翼已成之日,也不必顾念老夫……”
“这怎么可以!”袁绍脸色一变,一声大喝,自己乃是庶出之子,在家中素来无人看重,但是从小得这位叔父提携,两人之间的感情胜过父子,如今,岂能弃叔父不顾?
“竖子!”袁隗气地胡须直颤,瞪着袁绍说道,“惜老夫一人,重现袁家兴荣!如何不为?”
“这……”袁绍一脸的犹豫。
“老夫心意以决,本初不必再言!但有一事本初要时时记在心中!”
“请叔父赐教!”
袁隗长长一叹,说道,“老夫本想从龙,没想到竟然出了个董仲颖,功亏一篑,本初,袁家就交给你了……”
袁绍一皱眉,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
袁隗好似明白了袁绍的心思,摇头说道,“公路差你太多,又心高气傲,成事不足!袁家切不可落寂在我等手中!”
“……是!”
是日,董卓宴请百官,酒行数巡,按剑说道,“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尊先帝遗诏,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果然不出叔父意料!袁绍思量一下,挺身说道,“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
董卓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不利否?”
袁绍亦拔剑曰:“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两个在筵上对敌。
李儒看了一眼袁隗,见其也是一脸惊奇,于是对董卓说道,“事未可定,不可妄杀。”
袁绍自手提宝剑,辞别百官,奔冀州去了。
董卓明白李儒之意,对太傅袁隗说道,“汝侄无礼,吾看汝面,姑恕之。废立之事若何?”
袁隗心中暗喜,拱手说道,“董公所见是也。”
董卓哈哈大笑,厉声说道,“敢有阻大议者,以军法从事!”
群臣震恐,皆云一听尊命。
宴罢,董卓问李儒道,“袁绍此去若何?”
李儒疑惑说道,“此间倒是出乎小婿意料,不过也罢,袁绍叔父袁遗在我处,袁绍不敢造次!袁家四门三公,门生颇广,倒也麻烦,诚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其心。”
董卓点头从之,即日差人拜袁绍为渤海太守。
时间回到董卓宴请百官之时,江哲处。
江哲听说董卓在宴请百官,暗思是在商议废帝之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着秀儿去唤陶应、方悦二人,准备连日出洛阳。
忽然,站在院中的江哲听得大门处一阵嘈杂,一个威武男子走了进来,看见江哲喝道,“去唤那江哲出来!”
恩?江哲顿时一脸的奇怪,说道,“在下就是江哲,不知阁下是……”
“你就是江哲?”来人一脸怒容,大步走来,恨恨说道,“杀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什……什么?”江哲顿时吃了一惊,心说我什么时候和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在下与你素未谋面,何来仇恨二字?”
“少废话!”来人一声大喝,“某杀的便是江哲!”
“放肆!”一声娇喝,秀儿缓缓走出,素面冷峻,“何放狂子敢在司徒府邸造次!”
那人吃了一惊,慢慢转过头来,看着秀儿眼神复杂。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轻声说道,“夫君莫怕,妾身在此,当护夫君无事!”
“……喂!”江哲心中好不郁闷,“秀儿!”
“哦,妾身又说错了……”秀儿娇笑一声,轻轻说道,“是夫君保护妾身才是……”
“……”江哲无奈地看了一眼秀儿,转身对来人说道,“阁下到底何人?哲自思不曾见过阁下!”
那人将刚才情景尽数看在眼中,沉默良久,乃对秀儿沉声说道,“阿秀,可还记得并州奉先……”
“奉先……”秀儿吃了一惊,小手掩嘴,“你……是你……”
“奉先?”江哲皱了皱眉头,忽然失声说道,“你是杀了丁原丁建阳的吕布吕奉先?!”
“建阳叔……”秀儿急忙拉着江哲的衣袖急急说道,“夫君,你说……你说建阳叔父他……”
“建阳叔父?”江哲奇怪地看了秀儿一眼,说道,“此人便是杀了丁建阳投身董卓的吕布,吕奉先……秀儿,前些日你不是说不认识么……”
“奉先,你竟然……”秀儿惊疑不定地看着吕布。
“某没有杀丁建阳!你胡说!”吕布一声大喝,几步跃向江哲,重拳向江哲击出。
秀儿脸色一变,抽出腰间软剑,直指吕布说道,“奉先,此乃妾身夫君!望你自重!”
吕布止住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秀儿说道,“他……他江守义何德何能,能为你夫婿?!”
秀儿看了一眼江哲,说道,“妾身夫君为人忠厚,谦逊,待妾身至善至诚,得此夫婿,乃妾身之幸,反观奉先……董卓何许人也,不光妾身夫婿屡次述说,便是街坊也是口中谩骂,奉先,你为何杀建阳叔父而投董卓?”
“哼!”原来他们真的认识啊!江哲心中有些吃醋,冷笑说道,“还有什么,贪图荣华呗!”
“住口!”吕布对江哲怒目而视,“你真当某杀不了你?”
“吕奉先!”秀儿一声娇喝,冷眼说道,“若是你再如此对妾身夫婿无礼,那么别怪妾身不念旧日之情!”
“……阿秀?”吕布不可思议地看着秀儿,喃喃说道,“某不明白……某不明白……他有何才能,能得阿秀你垂青?”
“……”秀儿看了江哲一眼,心中想起两人在徐州时的情景,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房中之事,顿时俏脸一红,说道,“妾身夫君身有大才,又谦逊忠厚,不贪图名利,也不眷恋声望,待妾身甚好……”
名利……声望……
吕布感觉秀儿这两句话好似惊雷响彻在自己耳边,急急说道,“阿秀,某没有,某不是为了那些杀丁建阳的……不!某没有杀丁建阳……”
秀儿叹息了一声,看着吕布语无伦次,失望地说道,“奉先,你变了……你幼年不是这样的……”
“人都会变的嘛……”江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你出来!”吕布气地火冒三丈,对江哲喝道,“有胆量便不要站在阿秀身后!”
都被人指着鼻子说了,江哲怎么可能在缩着,踏前两步,取过秀儿手中软剑说道,“吕布!哲便在此处!”
“夫君!”秀儿自然了解自家夫君根本不懂武艺,脸色一变。
“哼!”吕布哈哈大笑,指着江哲说道,“莫欺布不知,你乃一文弱书生,即便是一剑在手,某又有何惧?”
“你可一试!”
“哼!”吕布大步上前,冷笑道,“某倒是想试试!”
江哲止住一脸焦急的秀儿,淡笑说道,“你小看天下之士,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
“少废话!”吕布一拳击向江哲,江哲脸色不变,无视吕布之拳,一抖软剑直取吕布胸口。
秀儿见吕布一拳至江哲眼前,掩嘴失声喊道,“夫君!小心!吕奉先,若伤妾身夫君毫,妾身终生端不会饶过你!”
吕布见此,心中黯然一叹,急急收了拳。
但是江哲本就存着不可被别人看轻的心思去的,全力施为,如何能收?便是吕布一闪身之间,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瞬间染红了衣袖。
吕布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又复杂地看看江哲的眼神,黯然叹道,“好胆识!”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江守义,某小看你了!若是你今日藏身阿秀身后,不敢直面与某,某日后必杀你!”
江哲刚才见吕布拳至,心中一狠,存着两败俱伤的心思,但是现在想起来,不由有点心慌,吕布何许人也?三国第一武力,自己如何能与他两败俱伤?
秀儿急急走近江哲,轻声说道,“夫君……”
“没事!”江哲淡然说道。
吕布看着这情景,心中苦闷,幼年情景一一在眼前掠过,奈何时间飞逝,物似人非,心中挂念之人已为他人之妻……
“江守义!有一事你可明白?刚才某若要杀你!轻而易举!”
“这话甚是猖狂!”一声冷笑,陶应、方悦二人缓缓步出。
“哦?”吕布见二人步伐稳健,不像是平常之辈,有些惊奇,“你们乃何人?”
“某等乃先生护卫!”方悦一拱手,冷冷说道,“阁下之言甚是猖狂,某倒想一试!”
“哼!”吕布冷笑一声,“你且来!”
方悦也不说话,几步上前迎向吕布。
重重一并拳,吕布与方悦俱是心中一惊,好沉重的力度!
不想那江守义护卫竟有此武力?吕布心中暗暗称奇,遂收了轻视之心,全力施为。
片刻之间,两人已交锋十数回合,居然是两两之局。
若是在马上,某片刻之间砍了你!吕布见在秀儿面前丢了脸面,竟然连江守义一个护卫也击败不了,心中狠,见对方力道有所减消,一拳击向方悦面门。
方悦急忙想挡,忽然一只手伸出,死死握住吕布拳头。
“小爷见你们打地尽兴,心也有些痒痒,子棱,换人!”
方悦知道是陶应看出自己力气不续,才出手抵御,顿时说道,“那某便只好退下了……”
吕布气地可以,明明一拳就可以打败那人了,竟然被这厮破坏,猛地一收拳头,却诧异地现对方死死握住,丝毫不动。
此人犹在那人之上!吕布眼神一冷,说道,“可敢与某拼兵刃之利?”
“有何不敢!”陶应回身取了银枪在手。
吕布向旁边一伸手,顿时楞了,此次他是孤身而来,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带随身兵刃方天画戟,这……
“哈哈!”方悦哈哈大笑,泄了方才被吕布压制的郁闷,扔出一杆枪说道,“某等也不占便宜,此乃某枪!接着!”
吕布取枪在手,垫了垫,稍稍有些轻了。
“看枪!”陶应大喝一声,枪势如雨点,罩向吕布全身。
吕布眼睛一亮,一转枪杆,一一抵住,翻身一挥,枪杆顿时打在陶应枪上。
吕布楞了一下,又暗叫可惜,要是是自己手熟画戟,对方如何能如此轻松挡住?
来来回回,拼了数次,看着江哲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陶应这小子竟然能和天下第一的吕布拼得难解难分了?
吕布一身武学,都在马上,如今又无战马,所用之兵也是他人之物,甚是不熟,竟然隐隐落于下风。
吕布看了一眼秀儿,眼中羞愧之意一闪,心中狠,枪势漫天,强攻陶应。
陶应顿时心中一凛,且战且退,也没有伤着半毫。
吕布心知今日落了面子,把枪恨恨顿入地面,说道,“你二人武艺不凡,可敢报出名号?”
“某徐州陶应!”陶应见对面用的是不趁手的兵器,竟然还能将自己击退,顿时有些佩服。
“某河内方悦!”方悦只是拱了拱手。
吕布点点头,乃转身看了秀儿半响,对江哲说道,“你之所持,便是你这两位护卫?”冷笑一声,“若是你这两位护卫不在身边,你如何保得阿秀无恙?”
“此乃哲家事!不劳阁下费心!”江哲哼声说道。
“你!”吕布气结,直指江哲说道,“莫非你身为男儿,且要靠阿秀庇佑?”
“奉先!”秀儿心知自家夫君心高气傲,皱眉看着吕布。
江哲看了看秀儿,是啊,在三国这个乱世,不学武艺终究会有祸事,但是找谁学呢?童渊?左慈?
吕布冷喝道,“若某为你!当是苦心习武!”
“废话!习武还要人教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江哲白了吕布一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吕布说道,“某来教你如何?”言毕,他不由地望了一眼秀儿,只是秀儿的心全在江哲身上,吕布只有微微一叹。
“你……你来教我?”江哲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道,“不劳你费心!我等马上便回徐州去了!”
“什么?”吕布心中一惊,看了看秀儿,见其也点点头,顿时喝道,“若是乱世,你等一行四人,如何回得徐州?”
“管你什么事!”江哲哂笑道。
若不是看在阿秀面上,某立刻砍了你!吕布恨声说道,“某巡行洛阳!某说不让你等出洛阳,你等便出不得洛阳!”
“还不是靠着董卓的权势!”江哲冷笑道,“还说不是贪图权势,过些日子是不是还想认董卓为父啊!”
“闭嘴!”吕布见秀儿看着自己的眼神惊疑不定,暗中说道,这是李恭正劝说自己的话,怎么会被其知道?
“某之事也不用你来费心!”吕布瞪着江哲,沉声说道,“只要日后能挡住某一招,某便放你等出城,莫非你连这胆量都无?”
“哼!”江哲哼了一声说道,“扪心自问,你会尽心教哲?可笑!”
“……某自然会尽心教你!”吕布沉声说道,“然若是你自己不勤,不慎死在某手中,当是自己的事!明日某自会来!你好自为之!”说完,大步迈出王允府邸。
“靠!还真嚣张!”江哲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回了屋子。
秀儿咬着嘴唇,跟着江哲进了屋子,“夫君,不是妾身欺骗夫君,妾身实在不知奉先之姓……”
“哼!”江哲转了一个身,继续看自己的《奇门遁甲》。
秀儿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羞意,上前唤道,“夫君……妾身错了,别不理睬妾身……”
声音极其诱惑,令江哲全身软,看了一眼秀儿,更是不得了,只见秀儿媚眼如丝,嘟着小嘴,一脸的可人。
“别……别来诱惑我!”江哲咳嗽一声,翻了一页,“你夫君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秀儿和江哲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如何不知自家夫君的性格,她凑过去,微微在其耳边说道,“夫君莫要生气,妾身从了夫君些日前的要求还不可么……”
“咕!”江哲吞了吞口水,心中怦怦直跳,斜眼看着秀儿,“真的?”
秀儿幽怨地望着江哲,说道,“只是夫君莫要过多作践妾身才好……”
“这哪里是作践呢!”江哲顿时将《遁甲天书》一扔,抱着秀儿说道,“我不也替你……”
“夫君莫在说了!”秀儿捧着脸,只觉脸上一阵燥热。
“不说不说……那我们……”江哲嘿嘿笑着。
秀儿望了一眼江哲,羞道,“望夫君怜惜妾身,待到夜深好么……”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