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
“嗯,王爷您觉得这个煎饼果子好吃吗?”
“不仅美味而且别出新裁!”
“那,比起‘是非因果’如何?”
“各有千秋!”
赵墨闻言手托香腮,若有所思。
醇亲王见状,仔细看了看手中层层叠叠的煎饼之间金黄的麻叶道:“论意境‘是非因果’略胜一筹,论心思巧妙,你这‘煎饼果子’略占上峰!”
“那王爷,您认识那位做‘是非因果’的师傅吗?”
“有过几面之缘。”
“可方便带我结识?”
“你有兴趣?”
“臣妾非常有兴趣啊!太有兴趣了!”
“好!”
“你答应了!”赵墨还以为王爷会推托一下,毕竟王爷在外面总是以痴呆面目示人,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算不算给王爷找麻烦!
“嗯,不过那师傅脾气古怪,容我抽空前去询问一下。”
“好!多谢王爷!”
醇亲王晃了晃手中的煎饼果子道:“你谢礼都备的这样精美,就无须再谢了!”
“嘻嘻!”赵墨招牌式的灿烂微笑一下愰到了醇亲王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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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了,西域春的大堂还是冷冷清清的,赵墨在后厨闲得慌,跑到前门看看情况,一看,钱掌柜和店里伙计都在门外伸着脖子朝着同一个方向张望呢!
赵墨凑过去也向同一个方向伸脖子张望,只能看到那个方向好多人,便开口问道:“掌柜的,今天是怎么了?这都到饭点了,怎么一个客人也没有?”
“听闻前些日子在官道上打劫的一伙劫匪今日要被斩首示众,大伙都去看了,谁还顾得上吃饭啊!”
“啊?砍头这么血腥的事怎么能和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相提并论啊?”
“倒也不是想看砍头,大伙都好奇这杀人如麻的劫匪长什么样子。”
“说的好像你也很好奇似的!”
“我们都很好奇啊!你不好奇么?”
赵墨想了想道:“是挺好奇的,反正也没客人,咱们索性锁了门去看完了再回来开店,也不影响什么,对吧掌柜的?”
赵墨才是幕后老板,钱掌柜的一听她这么说立马道:“对呀,对呀,锁门,看劫匪去!”
伙计刚才和钱掌柜说的和赵墨说的一样,钱掌柜对着他脑袋拍了一掌,训斥道:“就知道凑热闹,小心沾了晦气!”
结果赵墨一说,钱掌柜的就立马赞同,真是奇了!一个三天两头饶班的打酱油厨子把自己老板拿捏的死死的!这水平,他就一个字“服!”
赵墨担心豆蔻胆子小便没有叫上在后厨偷吃西域葡萄干的她,与钱掌柜和伙计们一同向南门广场走去。
法场设在南门广场,一面靠墙摆着书案上面搭着遮阳棚,另外三面都围着里三层外层的人,看热闹的老百姓好像只怕自己身上不会溅·血似的,拼命向前挤,三面守卫的衙役只得不停喝令他们退后。
书案后面正襟危坐的监斩官一身红袍,与平时深蓝色官服不同,这一身正红官服是专为监斩而准备的“红色辟邪”!
偌大个广场被围成一个大大的方形,数十名人犯身穿囚服被五花大绑,背朝监斩官,发头散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后脖颈插着的硕大木牌格外醒目,上面写着人·犯的名字:“严计长、乔幽竹、严定宽、方雷震、叶枫······”每个人的名字上都用红笔划了一个叉。
每到这种场合就少不了一个知晓内情的围观百姓讲解秘辛:“听说啊,那个,对就是正中间跪的那个就是兵部尚书!正三品的大官啊!就这么说砍就砍了,这一家老小百十口跟着陪葬!”
“可不嘛,还是当咱的小老百姓吧,至少能混个平安终老!”
赵墨心道:“父亲也是正三品的大官呐!”便凑过去搭腔道:“这三品大官是犯了啥罪呀?”
“谋逆!”那人拿手掩着口、探着身子用极低的声音解释道:“听说是和这帮匪徒一起要谋害天家!”
所有人皆是一惊!并且马上认同:“是该他诛九族!”
赵墨倒是想起自己的舅舅岳将军不也是谋逆罪被抄家灭族的吗?不禁弯下腰歪着头看向正中跪着的那人,五十来岁,面如死灰,可能是因为恐惧,浑不停地发抖。
眼看就要入夏了,骄阳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把侩子手的光·膀·子晒的滋滋冒油!手中三尺多长的大·刀闪闪发着寒光。
监斩官抚摸着桌案上的紫砂壶,悠闲问道:“什么时辰了?”
师爷从棚下走出去,抬头看看了太阳,回道:“回禀大人,午时正刻了!”
午时三刻行刑,还要再等三刻钟!
还要再等三刻钟!这就是行刑最残忍的地方,明明可以一·刀给个痛·快,偏要让他们在刑·场多等一个时辰,说是为了让人犯有时间反省自己的罪·孽,实则是在对人犯进行精神折磨,也是为了警示百姓!杀鸡主要是为了警猴!
赵墨看得脖子和腰一起发酸,想直起身,却发觉脚下的地砖有些松动,不禁低头看,发现砖缝里有一搓黑色的粉沫,这黑色的粉沫还拖延到另一块地砖边缘,而这样的黑色粉沫围着法场,断断续续的漫延了一周!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赵墨用指尖捻起一撮黑色粉沫,搓了搓又闻了闻“黑火药!!”一把拉住面前的衙·役道:“有火药,快告诉大人!这里有火药,有人要炸法场,大伙快闪开!”
不仅衙役不理她,旁边的围观百姓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炸法场?这是疯了吧?”赵墨一边推着围观人群一边大喊,周围的人有的躲开、有的讥笑,反正就是没人当真。
赵墨实在没办法,一纵身跃进法场冲到监斩官面前道:“大人,有火药,您看,您脚下这黑色粉沫就是!快撤!”
说着拿起监斩官桌案上的紫砂壶摔在监斩官脚下,监斩官都来不及喊一声“我的宜·兴·紫·砂哟!”赵墨又不顾衙役阻拦,冲过去将侩子手冲刀的水桶挨个踹翻,大半桶水哗地撒了一地!监斩官气的牙痒痒,这简直就是一派疯厨子闹法场的戏码!
监斩官摆手道:“这是哪来疯子,快抓住他!”
九个侩子手的水桶皆被踹翻,广场上的地面才湿了一小半。她卖力的又喊又叫让撤退,围观的人反而更多了,好像赵墨是给这沉闷压抑的肃杀场面活跃气氛的跳梁小丑!气的她再次冲到监斩官面前道:“告诉你,我是醇亲王王妃!我命令你迅速撤离,疏散百姓!”
监斩官闻言一脸郑重、缓缓站起身,一摆手道:“来人啊,把这个冒认皇亲、藐视法场的疯子抓起来!”一个粗衣男子,还大言不残的冒充王妃!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咚!”没来由的一声巨响,赵墨刚才站的地方炸出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刚才对他嗤之以鼻的衙役此时惊讶的合不上嘴,若不是来抓赵墨,他现在应该已经大碎八块的躺在坑底了!附近的百姓血肉模糊地哀嚎不止,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们此时慌惶如过街老鼠!
“咚!咚!咚!”沿着法场周围又是接连几处爆·炸,数名紫衣蒙面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守在人犯周围的衙役撒出红色粉沫,衙役吸入后立刻倒地!瞬间呼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粉沫有毒!”赵墨从怀里拿出平时上菜时戴的面罩系好,推了一把旁边发愣的监斩官道:“还等什么?快下令撤退啊!”
监斩官才回过神来,大喊:“押好人犯,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