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刚刚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的方雷震再次被官军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不到一丝生机!严计长拉着自己的夫人,好像自己在一天之内被诛了两次九·族!
名震江湖的五湖盟和兰香寨在强势的国家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夫人!你不该来救我的!”方雷震动情地看着自己一脸杀气的夫人。
“我不救你谁会救你?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是条汉子的就和他们拼了!”一支长鞭响彻山谷!
战力实在太悬殊,在乔幽兰举起长鞭的那一刻便胜负已分!居高临下的箭手倾刻间将色彩鲜明的紫衣劫匪尽数射杀,然后便是关押数日毫无战斗力的叶枫等人,炎火根本来不及扔出手中的火雷便被楚火一剑削了脑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栖凤山谷血流成河!
经历过战场的靖王面对脚下尸·体一脸平静,楚河的表情却有些不大自然。
“走,收拾完了我请你喝酒!”靖王拍拍楚河的肩膀道。
“嗯,总算可以向陛下交差了!是应该好好喝一杯!去哪喝?”
“西域春吧!”
“诶!好啊,那个地方东西确实挺好吃的!还老有新奇吃法!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凑巧看到的!”
肃清了劫匪圣心大悦,靖王升为二品亲王!醇亲王终于不是大梁唯一的亲王了!只是二品亲王和他这个一品亲王还是差了一点!
朝上一片欢庆称赞之声,赵中廷心中却不胜苦恼!秦氏昨日夜里断了气!今早丫鬟送饭去小院发现,赶着在他上朝前禀报,他此时正在烦闷今后该如何应对赵婵。
自从上次赵娟进宫后,赵婵的疑心反而更重了,三不五时的派小太监在他下朝的路上拦着问夫人的病况,虽说这不合宫中规矩,估计皇上感念她的护驾之功也没人去追究她。
赵娟一身白衣,跟着运棺车步行走到赵氏祖坟,看着老管家指挥家丁将秦氏葬在了祖坟院墙之外,连块墓碑都没立!她一直跪在坟前烧自己亲手折好的纸元宝,却半滴眼泪都没掉,老管家和家丁收拾停当在一旁等着,丫鬟催促道:“二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赵娟被丫鬟搀扶着坐上马车。
秦氏下葬的第二天,赵中廷下朝出宫的路上看到一顶凉轿停在甬道边上,一旁站的正是赵婵经常派来找他的小太监吉利!凉轿一侧的纱缦被一根手指撩开,露出的正是赵中廷眼下最不愿看到的人!
赵婵在轿里开口道:“父亲!”
赵中廷左右看了看,甬道上的人不少,不过同僚们都在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一个人走路的突然就开始检查自己的衣袖仿佛里面藏了只顽皮猴子,手里有东西的就要仔细、反复观察那东西能不能被自己看出金子来!两人以上同行的就好办了,热烈地谈论着什么走过去这一段路便可以松口气了!大家如此配合,自己便不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视而不见!咬牙走到凉轿旁边道:“微臣拜见洛嫔娘娘!”
“父亲,我母亲可好些了?”
“娘娘,您伤可好些了?此处风大,你有什么事让吉利公公告诉老臣即可,何苦跑这一趟?”
“父亲,我母亲可好些了?”
“娘娘······”
“父亲,我母亲可好些了?”
“你!”赵中廷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缓了缓才开口道:“她药食无灵昨日已经去世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直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有什么用?你已入宫,家里的事就无需操心了,当安心侍奉皇上才是!”
“我母亲一向康健,平时连风寒都很少,怎得一下就病的如此严重?”
“病这个东西说来就来,谁能说的清啊!”
“我不信!你们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否则,谁害了我母亲,我就要了他的命!”
“哪有人害你母亲呐,她就是病了!”
“回宫!”赵婵不愿再看父亲一眼,父亲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赵中廷郁闷至极,回府便径直去了慈安堂。
“母亲,您看婵儿这样,要不要告知墨儿一声,好让她有个防备啊?”
“婵儿在宫里,没人和她报信儿,她能知道什么?通知阖府上下谁敢多嘴说一个字就发卖到矿上去挖煤、采石!”赵老夫吩咐道,刘嬷嬷随即领命出去,在赵府,老夫人一句话可比圣旨都管用!
“娟儿她······”赵中廷有些不放心。
“娟儿性子最是柔弱,那日进宫她没说,今后便不会说!”赵老夫人却胸有成竹。
秦氏下葬之后,原本就不爱出门的赵娟除了初一、十五进白衣庵上香之外便再也不出门,经常连丫鬟也不让伺候,不知道一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做什么。
说来也奇,赵老夫人把赵府上下围得铁桶一样,秦氏之死的始末原委还是被赵婵查清了!远在湘南老家土里刨食的胡放手里握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死在了田埂边!双眼瞪的大大的,嘴里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啪!”好好一只鎏金掐丝鸳鸯盅连带着满满的血燕碎在地上,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一旁的丹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半晌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娘娘,药煎好了!”宫女端着托盘呈上来,等着赵婵将药碗一把掀翻,她受伤后一直都是这样的!辛苦煎好的汤药能入她口的不到十分之一!
赵婵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眉头拧在一起,好像马上就要把药喷出来,又硬咽了下去,紧接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丹青欢喜道:“娘娘,您终于愿意喝药了!”
“我当然要喝,不养好身体,拿什么跟她拼命!”赵婵拿起丝帕擦去嘴角的苦涩汤药,怨毒地说。
“到底是年纪轻、身体好,上次本宫看你还腊黄着,如今这小脸又粉嫩水润了,这三份病态七分娇,让本宫都忍不住心生怜爱呢!”皇后气度雍容地伸手扶起跪在她脚边的赵婵,微笑道。
“蒙皇后娘娘垂爱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份!”
“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见外,你大病初愈不能累着,快坐下说话!”
“谢皇后娘娘!”
赵婵哪知皇后娘娘心中也正苦闷,她来宜坤宫之时南宫笠刚刚离开。户部管钱粮,兵部管军队,南宫笠接连损失户部、兵部两大实权部门。
新任户部尚书赵中廷完全无视南宫笠的示好拉拢,兵部尚书王更绝真是人如其名,铁板一样刚正的人!他还是靖王亲自向皇上举荐的!
如今靖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朝臣眼中的新贵,相较之下娇奢靡乐的草包太子实在是拿不出手!
先天不足,后天去补,南宫笠来找皇后也是与她商量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