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绯衣一下子被绕晕了,抓了抓头发说道:“那我去那边帮你问问,说不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亓槿涣是肯定不会离开魏芸身边的,闻言便先谢过了白绯衣,她挥了挥手,就转身回后院询问了。
这一问就知道,刚刚跟魏芸一起吃饭的就只有游皓钰一人,就连游梅都不得不承认,她离开的时候只看见两人在饭桌旁。
于是白绯衣去问游皓钰,她却一直哭哭啼啼地停不下来,绕是白绯衣脾气这般好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暴躁了,不知道打断了第几次她的哽咽,又重复问了一遍:“当时是你喂青漓真人吃的菜吗?”
“呜呜呜,你干嘛,骂我,我没有喂她,她自己吃的!”游皓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白绯衣下一句话还没问出口,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乡里人就开始指责她:“这位大人啊,你不能平白无故污蔑游家侄女呀,她这娃娃一惯老实,不会做坏事的!”
“对呀对呀,是不是你们那位大人自己不小心吃错了嘛?”
“可怜的娃哦,这些大人物说话都不讲理……”
白绯衣不懂明明刚才还对自己和蔼可亲的人为什么突然变了脸,但她还是能分辨出这些话都不是什么好话,骤然有点心寒。
为了救他们的命,她和亓槿涣废寝忘食地研究解药,那些药草的成本都是两人和城主掏腰包,没收这些村民一分钱。
就连过来给村民们治病,两人也是忙里忙外没有休息的。
结果如今魏芸出了事情,他们却是这样的态度!
“我没有骂她,我只是想问清楚情况。”白绯衣心很累。
“呜呜呜,我没有喂她,没有……”游皓钰哭得不行,委屈地靠着游梅身上,又是被周围人好一顿安慰。
白绯衣这下子是无话可说了,但她也不想回去帮忙制解药,看那些白眼狼。
反正她不是医师,她才不怕被别人戳脊椎骨呢。
白绯衣回到魏芸房间,见亓槿涣还是以自己离开时候的姿势坐在床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见魏芸脸上一个个凸起的小疙瘩,像是想到什么,走出门去找安南。
“……这些药你帮我去城里面抓一些来吧。”白绯衣报了一串药草的名字给安南。
就几种药草,安南记性还不错,白绯衣重复了几遍他就背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白绯衣要这些有什么用,但城主吩咐他听这几位的,他当然只能招办。
等他拿药回来,白绯衣立马去了小厨房,拿起煲汤的锅熬药。
“哒哒,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慌忙。
“十八,快走!”小男孩从远处跑过来,牵起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九哥,我姐姐呢,我没看见姐姐!”小女孩眼神左顾右盼,惊慌失措。
小男孩扯着她跑:“别找她了,那些拿刀的要杀人,我亲眼看见他们把王麻子杀了,再不走,一会儿死的就是我们!”
小女孩不愿意走:“可是我姐姐,姐姐呢?”
“走!”小男孩使劲拽着她,仿佛慢了一秒都有生命危险。
“我不走,我不要,我要找姐姐,你放开我,呜呜呜你放开,呃。”小女孩的所有戛然而止,缓缓倒在了地上。
小男孩放下刚才打晕她的手,把人抱起来飞奔离去。
“……”
魏芸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好像很短,醒过来的时候记忆在脑子里面过了一圈,又归于混沌。
姐姐?
“师叔,你醒了!?”
耳边是亓槿涣惊喜的声音,魏芸愣了下神,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他,茫然不解:“我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不是在吃饭吗?
“你吃错东西中了癣。”亓槿涣心疼不已地说。
“癣?”魏芸不明所以,脸上传来阵阵的刺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挠。
“哎,别抓,一会儿真破相了。”亓槿涣赶紧抓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细腻皮肤上也有些许小疙瘩,在自己的手掌心的触感不似往常,他眼底不免心疼。
“一会儿我把解药磨成粉给师叔涂上,用不了几天,这些痘痘就消下去了,千万别用手去摸。”亓槿涣松开手正色说着,就差没千叮嘱万嘱咐了。
魏芸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本来人就长得不好看了,还遇上这种事儿,魏芸她都快自闭了去。
“我也没吃什么呀,怎么会中癣?”魏芸郁闷不已地掰了掰手指头。
古代的癣就相当于现代的过敏,她不记得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啊?
“应该是茼菜,就是那个绿油油的青菜,师叔你以前从来没吃过,不知道自己吃了会得癣。”亓槿涣无奈道。
魏芸像伸手抓脸的动作弄到一半,在亓槿涣不赞同的眼神下讪讪放了下来,一脸乖巧:“这样呀,让你担心了。”
亓槿涣又回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叹气。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跑入房中,人未至声先到:
“亓槿涣,青漓真人醒了没……咦,真人你醒啦?”白绯衣端着个有她脸那么大的盆子,憨憨地从盆后面露出小脸来。
“绯衣,你这端着是什么东西?”魏芸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奇怪的盆子给吸引了去。
“哦,是师尊教过我的土方子,祛除因为癣而产生的红肿和痘痘,很有效哦!”白绯衣腼腆一笑。
魏芸惊喜不已:“啊,是给我的吗?多谢!”
白绯衣微微一笑,端着盆子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到床边要给她敷脸。
亓槿涣却是不太放心:“等等,我先检查看看。”
魏芸:“……”
那都是自己人了,不至于吧。
白绯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哦了一声就把盆递过去了,亓槿涣顺势看了起来。
好吧,魏芸完全搞不懂这两人的脑回路。
“没问题,那就多谢白姑娘帮忙敷一下了。”良久,亓槿涣眉头一松,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白绯衣嗯了一声,任劳任怨地把一张纯色的干净手帕放入盆中浸湿,拧得不滴水了,再给魏芸敷上。
魏芸躺着任由她动作,这不就是敷面膜嘛,就是这帕子敷在脸上太闷了点。
刚这样想着,下一秒白绯衣就用小刀轻轻的在敷魏芸鼻子的帕子处戳了个可以呼吸的洞。
魏芸很是安逸,对于这个小师侄的未来媳妇也多了不少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