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万紫晴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陈文尧目瞪口呆了半晌,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冷着脸看向那站在一众乐师中,如鹤立鸡群的女乐师,“既然你知道的如此博学,又觉得本公子唱的不堪入耳,那就这戏文的事全权交给你们了。”
众人由一开始地看热闹,到此时的手足无措。
那女乐师更是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然后呐呐地道:“公子,我、我不行的...”
“你行!你一定行!”陈文尧立马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不准说不行,看你刚刚的一番言论,本公子觉得这戏文的事,舍你其谁?!”
女乐师垂下了头,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此事也不是很难,对于诸位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本公子看好你们哦!五日之后,本公子就要看结果!”
陈文尧话落就站起来,准备也离开了。
“可是公子,我们还不知道这完整的戏文呢。”就在陈文尧快要出了乐坊大门口的时候,乐坊的老板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这事不是他能继续当热闹瞧的...这是他们乐坊的大事啊。
他不能事不关己啊!
于是,跑的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忐忑的问。
“戏文折子...我会让小橙子给你送过来。”陈文尧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这呆头鹅才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这家伙要继续站一边,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呢。
“对了,我那天交给你的戏服,赶出来了没有?”想起什么似的,陈文尧顿住脚步,皱眉问。
乐坊老板这下更忐忑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正在赶工,等赶工成了我就拿过来给您过目。”
“速度快点!”陈文尧冷哼一声,又不悦的补充了一句,“真是磨叽。”
陈文尧离开了,乐坊的老板立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然后急急忙忙的又折回了院子后面对着一众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乐师们,黑着脸开始训话。
万紫晴这边已经跟打铁师傅嚷嚷起来了。
“你这师傅真是记性不好,你自己想想清楚,我刚才那会儿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怎么的不耐烦!你当时说过你还没打好火炉子的话?”万紫晴真想上前一脚把对方踹趴下。
奈何体格悬殊太大,只得强封住体内将要暴走的洪荒之力,跟他掰扯掰扯。
打铁师傅“咿呀”一声,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还没打造好,过半个月再来吧!俗话说得好:十年铸一剑,出鞘必锋利!你这是简简单单的铸一把剑吗?你这是打造俩大铁炉子,你以为随随便便轮着大锤砸俩火星子就能成了?”
万紫晴被他先前的动作唬地后退了一大步,神情立马戒备起来,想着对方要是一站起来,她立马就撒腿跑。
却没成想对方只是被她说的烦躁了,并没有起身动粗的意思。
不觉心脏回了原味,再接着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有点尴尬起来。
也是,这古代的重工业制作水平落后,这纯手工业确实需要一番时日。
她也确实需要一番耐心...再等等。
“那师傅你加点快啊...我这急等着冬天取暖呢。”万紫晴挤出一抹笑来,讪讪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打铁师傅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别再打扰我睡午觉了。”
万紫晴抿紧嘴唇,离开了那铁匠铺,对着蓝天白云连连犯了几个白眼。
走回家的路上,却心里不觉郁闷的慌,她这是出门不利啊。
路过一家烫面饼店,万紫晴想了想进去买了二十文的烫面饼,又出了五文钱,买了一分酱菜,这才打包拿回了家。
豆芽芽竟然还没起床,万紫晴在院子里喊了两声,不见其应声,进了右耳房一看,她还在大字型躺炕中间打着呼噜,睡的不知何年何月。
把手里提的定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万紫晴再次走进右耳房,伸手推了推她,“起来了,快下午了。”
可惜,对方直接拿过被子蒙住脑袋了。
万紫晴脸沉了沉,想再叫她两声,随一想,算了,由她吧。
于是坐回堂屋的桌子旁,一个人吃了五六叶烫面饼裹酱菜,吃饱了,又去厨房给自己烧了半过开水,泡起了茶水。
院子里的草已经彻底干枯了,柿子树也只剩下了干秃秃的枝条,万紫晴一手端着茶杯蹲在院子里,一边望着天思考着人生。
眼下这个季节,她这两三天的闲余时间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好呢?
思前想后,荷包里没钱,她心绪总是不宁。
总觉得没钱的日子里,她干什么事都不能全神贯注,注意力实在难集中啊!
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喝了一口茶,万紫晴突然瞥到墙角的数枝野菊花,心里一动。
野菊花泡茶,那可是具有疏散风热、消肿解毒、抗病毒的功效。能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风火赤眼、头痛眩晕等病证。
所以,何不趁着这两天闲着的功夫,多采摘些野菊花,然后晒干了拿街上或者药店、茶叶店里换点银子?
说干就干,万紫晴行动派,立马站起来把手里的茶杯放堂屋桌上,然后又忍不住去摇晃了两下豆芽芽,“赶紧起来啊,天要黑了,你还吃不吃饭了?”
豆芽芽嘟囔一声,拿开头上蒙着的被子,然后翻了个身,眼睛也不带睁一下的。
万紫晴又走前炕沿的另一边,朝起不耐烦的看去,准备发火了。
唉,她这一天不发几次火,是真的憋不住内伤啊!
但,却发现豆芽芽两脸通红的厉害,想到某种可能,惊的万紫晴立马抬手朝她额头贴去。
很烫!
这丫头是发烧了?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怎么喊都不起床,睡得跟猪似的...
“小芽儿?”万紫晴又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头疼?还有哪里难受不?”
豆芽芽沙哑着嗓子,闭着眼睛小声道:“我嗓子疼,头又晕又疼,只想睡觉,你别烦我。”
万紫晴叹气,“你这是感冒了,你等着,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万紫晴去厨房里给整了一大碗白开水,幸亏锅底烧的是木柴火,半锅的开水还热着。
然后用抹布包着碗底,这才端着小心翼翼地朝豆芽芽走去。
等走近了,万紫晴把碗搁在炕头上,唤她,“起来喝些热水,吃点东西再睡吧!”
豆芽芽烦躁的又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万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