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索性折了回来,又一步步靠近她,眉眼低垂,视线落在她脸上,手臂已经越过她的肩,撑在墙壁上。
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五官继续俯低。
“你这副表情是干什么?”男人薄唇微弄,似有若无的噙着笑意,目光一来一回的打量着她。
面前这个男人如果是伍叔,她肯定自然很多。
这会儿,她确实是演不出来自然的感觉。
被他挑着下巴,仰脸看着他。
因为不说话,就只做着咬嘴唇的动作,男人的视线已经盯紧了她的唇,目光温热起来。
“懂了。”男人忽然低低的的开口。
反倒是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懂了?
“是不是我以命相救,回来又把你照顾极好,想报答我了?”
“……”
男人忽然握了她的腰,微微上提,把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
嗓音越低沉,“我欣然接受!”
夜千宠感觉着他的气息越来越紧,终究是抬手把他往外推,“你是说给我做早餐么?吃完再……”
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她没再说下去。
但是男人听进去,薄唇直接勾了起来,“说的是,吃完了才有力气满足你!”
这话说得,听着她耳朵都不自在。
她刚回来,冰箱里其实什么也没有,要做最简单的早餐还得去小区里的便利店买东西。
这一圈折腾下来,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但终究,她是得以坐在桌面享用免费早餐了。
一杯牛奶,一份吐司,两个煎蛋,都是她的。
“你不吃?”她抬眸看了一眼把东西给她摆上来之后双臂撑在桌边瞧着她的男人。
他勾了勾嘴角,“看你吃。”
“……”
那眼神,口吻,让她有点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只好低下头,掩饰住表情,安安静静的吃。
结果他就真的一直站在那儿看着她,站得累了,就拉了个椅子坐在对面,保持最好的视觉,继续看。
夜千宠喝牛奶的看到他那样的眼神,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别看了?”
“长得挺好看。”他十分的中肯作出评价。
“不吃了?”见她没了动作,他问。
夜千宠一脸无奈,“你盯着我怎么吃?”
不过她也确实吃得差不多了。
他倒是好,二话不说,就把盘子、碟子收起来放到了厨房。
夜千宠起身,稍微深呼吸,调整状态,特意多喝了两口水。
想着他应该要先把餐具洗干净了再出来。
然而。
她才刚要继续喝水,身体两侧忽然被一双手臂分别禁锢,把她圈在了他和餐桌之间。
夜千宠整个人稍微僵了一下,因为他从后背贴得她太近了。
握着杯子的手也无意识的紧了紧。
“不打算转过来?”男人见她一动不动的站着,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略侧过脸,道。
她咽下热水,放了杯子,略显艰难的转了过来。
身子微微后仰,以保持跟他的距离,笑得很勉强,“你这个行为……不怕把女性唐突了?”
男人却面色坦然,“你对我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
所以,就算她今天想到以身相许之类的想感恩他,他也不觉得奇怪,根本没多想。
她还没说话,男人已经抬起手,指腹略微扫过她之前被烧伤的鬓角处,状似自言自语的低声。
“还是留了一点疤。”嗓音略微模糊。
她勉强扯出一点表情,“嫌难看?”
“怎么会?”男人答得很是认真,低眉定定看着她,“不影响……好看。”
看着他那种真诚、认真的眼神,夜千宠忽然生出一些难以表达的惭愧,她这是在玩弄别人。
他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去握了她的手,主动放到他自己肩上,看到了她难以言喻的表情,勾唇,“这么生涩?”
夜千宠抿唇。
他似乎很喜欢挑着她的下巴,让她跟他对视。
许久,才冷不丁的道:“我知道你出事的时候,真的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
声音很低,很缓慢。
左手臂翻过来,戴着戒指的地方轻轻蹭着她的脸,“你总说的喜欢,是不是就是这个感觉?”
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心略微紧了。
他这是要表白?
玩弄和真诚,夜千宠是能看出来的,之前那么多次,这个男人总说要追求她,那个时候和现在说话的口吻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张了张口,本来想称呼他的,但是没喊出来。
男人一眼看穿了她似的,好脾气的引导:“上次说了,叫我居安。”
她心跳有些快,是被这种超出掌控的情况给刺激的。
但是她也清楚,伍叔最喜欢这个名字,会不会喊了,就唤醒了?
她誓,自己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喊他的。
“居安。”
声音略低,带着女子特有的清浅婉转。
她不知道有没有达到效果,只知道面前的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终于又一次彻底抬高她的下巴,俯,落吻很重,略急促。
夜千宠懵了懵,搭在他肩上的手矛盾的不知道该不该推。
男人粗沉的气息缠着她的,略失控的将她重重抵至桌面,指尖已然控制不了的就要探入她的衣摆。
可她终于回神,很用力才勉强按住他入侵的五指。
男人动作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开。
鼻尖与鼻尖若即若离,夜千宠能感觉他的气息依旧非常的重,目光深深暗暗的盯着她,具有极强的占有欲。
可是那眼神,她陌生,又觉得熟悉。
“……伍叔?”她很轻的声音,试探着唤他。
按照以往,这样的动情动念,他早醒过来了。
可这会儿,听到她这样的称呼,男人目光里的炙热忽然一层一层的冷却下去,最后燃起愠怒。
“你喊我什么?”男人嗓音里带着粗沉的沙哑,死盯着她。
夜千宠下意识的咽了咽。
感觉自己已经失败了。
他的目光露出几分凶狠,扣着她腰肢的手陡然用力,“就那么喜欢他!嗯?”
她柔眉重重的蹙在一起,痛!
“你,弄疼我了……”她略吸气,声音更是小。
男人大概是气得不轻,胸口不断的起伏,最后狠狠松手,将她重重的扔回桌边。
夜千宠闭了闭眼。
感觉脸上一阵风扇过,是男人冷然转身带起来的风。
然后听到大门“嘭!”一声,极重的被关上。
再接着,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她这才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
她公寓小区外,车子急速开出去没多久就在路边急刹车,车子里一片寂静。
车内,男人坐在驾驶位上。
脸色依旧阴沉沉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重重砸了一下。
下一秒,他才转手在身上探找着什么。
没找到,又转为去车子置物格里翻找,最后找出了一个打火机,然后又接着找香烟。
可惜,车里没找到任何香烟的影子,只好放弃。
车子继续在原地停了一段时间,好久之后才再一次缓缓启动,然后消失。
而公寓内。
夜千宠已经从餐厅出来,坐在沙上了一会儿呆。
今天这事,她是不可能再尝试第二次了。
明明心里想的,只是帮伍叔恢复记忆,可是做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回事,甚至……刻薄男真的入了坑,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办。
尤其让她慌的是,他明明已经动情了,为什么这一次,伍叔没回来?
上一次在图书馆,满神医说他们互相之间可以串通记忆了,怎么这一次,干脆……都刺激不到了?
想的头疼。
她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给萧秘书打了电话过去。
“大小姐?”萧秘书应该在外面,说话稍微偷摸着的感觉。
“嘱咐你留意的事,怎么样了?”
“有进展。”萧秘书回。
她点了点头,“说说。”
“维克多先生的长子的确有类似多重人格的情况,但是对外保密,我再进行确定,结果应该差别不大。”
维克多是联合法院成员,而且地位不低,对华盛顿的律法的干涉权可想而知。
目前,联合法院对精神病有保护条例,但是对多重人格的分裂却没有相关保护,正好,夜千宠需要的是这个。
她没办法把伍叔叫回来,只能给刻薄男找个保护伞,至少别让师父手起刀落,这么快就把他弄没了。
“你继续盯着,我过两天回去,安排维克多到驻外使馆跟我会面。”
“好。”
挂了电话,她稍微吁了一口气。
这事没打算让师父知道,但是如果他要知道,她也不会拦着,师父若是分出精力跟她纠缠,也算是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了。
顺便,她是该研究研究刻薄男现在到底展成什么情况了,明显跟预想的路线不一样。
在沙上靠了一会儿,她起身上楼。
经过玄关处,才看到男人外套没带就走了。
安静的站了会儿,走过去把他的外套捡起来,带着上楼,下午去药联的时候可以给他带过去。
估计,这么一玩弄他,应该一段时间不想见她了。
一边上楼,她一边给林介打了个电话。
“一小时后来接我去药联。”
车子在华盛顿,她和林介在这里的几天,只能是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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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细节哦,他无意识的在找香烟~没找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