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爷府里头。
管家黄四正在汇报着:“伍爷,皇都里头来了消息,说您的侄子成了瘫子了。”
“哪个侄子?”
“是小的那个。”
“呵,不错不错。”伍爷竟然笑的拍起手来,皇后姐姐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除了他娘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他竟然为了侄子之苦而开心。
“这下姐姐就更能理解我的苦了,我那个瞧不上我的侄儿,说不定以后同我还有话聊了呢。哈哈。”伍爷也去过皇都几次,他姐姐贵人多忘事,也要多露露脸,别忘了他这个被贬的弟弟才好。
只可惜,每次去不过是叫他心情更加糟糕而已。
那两个眼高于顶的侄儿。
对这个被族中开除了的“舅舅”,连眼神也不屑于给。
反而因为这个“小舅舅”,叫母亲和真正的大舅舅大将军之间有诸多的不愉快,而对他横眉冷对。
“爷啊,您别这样说。”黄四愁眉苦脸的,“这可不是好事儿啊,您的侄子不做皇帝了,皇帝可就落到贵妃那边儿的人手里头了。”
“哼,你也太小瞧我那哥哥和姐姐了。”伍爷冷哼,“没了侄儿她们就认输了吗?说白了,只要那女人还是皇后,那人还是大将军,把贵妃全家都给杀光。再从皇帝的族亲里头随便过继过来一个不就成了。反正,那皇帝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爷,那不成的!”黄四连忙摆手,“你说的那是前朝的事儿了,大夏朝姓夏已经快千年了。如果大将军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会被全天下的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算是成功了也不长久的。”
“黄老四,你到底想说什么?”伍爷不耐烦了。
黄老四小心的赔笑道:“爷,我只是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做做准备,就比如,取消割礼,再和百姓搞搞关系,实在不行,咱们换一个地方住……左右你也被开除族谱了……”
“哈哈哈哈”这胖子大笑不止,他把帽子脱下,才看到,他后脑的地方果然像是一个瓢,像是被人用锅铲子给敲进去了一样,不是那种普通的扁平,而是棱角分明,像是真的让人用刀子砍了的一样,每每见到都觉得很恶心很骇人。
“放屁!黄老四,你倒是会打算,是不是觉得,丢了一个耳朵太少了?还想着丢点儿什么别的东西?”
“爷,我哪里是为自己打算的?”黄四爷委屈的叫到:“朗朗乾坤,日月可鉴,爷,我是真真正正的忠心才会说这番话,我是跟你站在一边儿的,爷,旁的人有什么心眼子都自己咽了肚子里了,就我一个实诚人。”
“好了好了,”伍爷打断他道,“净想些没用的,上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来想了?倒不如想想,前些日子买的几个姑娘,今晚要叫哪个过来?”他眼睛里放出淫邪的光。
当然,这些买来的可怜姑娘也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只不过她们被“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部位,不会致死,毕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要物尽其用才是。
“爷,你想叫哪个就叫哪个。”黄四并不关心,“不过,昨日冲撞了你的那个人,调查下来发现,他还有一个弟弟,要不要一起抓起来?”
“不必了,前些日子不是端了一个马匪窝,有十几个马匪在大狱里头吗?我也不是什么残暴的人,每旬的割刑都有几个人就行了。”
“好嘞,爷。”
·
大狱里头。
白乞儿也同狱里头的其他人说上了话,大致了解了这阵子上的情形。
这里头除了他以外,还有十几个马匪,和两三个外乡人。
“所以,咱们所有人都有活着的机会?只不过要留些代价?”白乞儿问,“那活下来的机会有几成?”
“活下来的都说机会大,那是因为死了的人都不能说话啦!”一马匪道,“我一个兄弟就死了。”
“放屁,老子我参加了三次了,你瞧瞧,”一个人指着自己的脸,“我的上嘴唇被割了,还有一个地方你们能猜到不?嘿!是眉毛!据说是头奖。”
“行了,老羊,这点破事儿能让你说一辈子,你呀,这辈子的运气都耗完啦!”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白乞儿问道。
马匪们都摇头,“要是几个山头儿的兄弟们加起来差不多能把这地方端了,可是代价太大了。”
旁边的人附和道:“是,这头瓢了的死胖子倒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那个母老虎一样的老姐给的那队人,那可是真正的正规军,武器也都是齐全的,咱们可打不过。”
“况且,咱们何必跟这胖子别苗头呢?他那老姐可不是吃素的,如果叫人家知道是我们把这胖子给杀了,那不得开一个军队来把山头儿给削平喽?”
大狱里头的气氛没那么绝望,大概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幸运的那一个,还因为此事开始下了赌注起来。
·
朴萝在婆婆家里住了一晚,然后用白乞儿留在她身上的钱财买了一套女衣,换了回去,再简单的打扮了下。
顿时从一个有些秀气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灵动的少女,再叫人瞧不出来,她就是那个惊了伍爷的马的弟弟了。
“不成,不成,”婆婆连摇头,“太好看了些,你这样的,不会叫人收了做仆从,反而会叫人收了做姬妾的。”
便把朴萝的两道秀气的眉毛刮掉了,再往脸上擦了几把煤灰,叹气,“好些个镇子里有些富裕的家庭,姑娘都是刮眉毛,反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着以后能嫁到邻村子去,眉毛就能长出来了。”
“只不过伍爷不大爱看着这种取巧的,若是那种没有犯人的时候,不小心叫他瞧见了,说不定就借个由子抓你进去了。”
“你呀,进了府一定要小心些,老婆子我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
因为朴萝的坚持,婆婆就跟管家说这是她一个远方的亲戚前来投奔的,想到府上找些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