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一时语塞,刚刚太着急了,竟然忘记了他们的关系。
无暇却说:“我父亲在下头,你们可以跟我来。”
说罢,在前头带路。
潇潇紧紧拉着朴萝的手,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捏着一把匕首。
路过了那个会锁人的洞窟,朴萝的脚步顿一下,往后拉了拉潇潇的衣角,指了指那个堆满佛经的洞,暗示她要小心。
潇潇点头。
再往下头走了一段,昏暗的环境逐渐亮了起来,可以看到有一个很大的窟窿,里面被整理的很干净,点了好几盏灯火,洞壁上也镶嵌着星星点点的那种发亮的时候。
里面更像是一个温馨的小家。
边上有一处灶台,上头摆着鸡鸭蔬菜等物。又有两个小床,大些的属于老人,小些的属于无暇。
虽然物资匮乏,床上的床品也似乎用了好些年的样子。
可是,小小的空间,被整理的很干净、很温馨,根本让人看不出来是暗无天日的地下,而像是寻常巷陌的夜晚。
此时,伍爷也在里头,可是不知他是死了还是昏倒了,正已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了地上,一个老人正守在他的身边,手上不断的摇晃着伍爷的身体,嘴里发出试图唤醒他的呜呜声。
老人抬头看到了朴萝和潇潇两人跟着无暇进来,吃了一惊,惊恐的看着他们,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你们是谁,你们是谁,要来干嘛?”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吐字不是很清楚,却大致能听懂他的意思,他自言自语的询问完,没有期待得到回答,只是转头又朝无暇大吼道:“无暇,无暇,她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无暇只是平静的看着老人,并不说话。
老人虽然听不见,可是似乎从他的眼神里头读懂了什么。
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无奈、悲哀和难过。
老人不再去质问无暇,而是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角落里,抄起了一把扫帚,朝三人挥舞着。
连无暇也一起给打了。
虽然老人拼命的挥舞着扫把,可是他的力道却不能对三人造成什么损伤。
潇潇也根本就不管老人的动作了,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开始 ,她的双眼就死死地盯住了倒在地上的伍爷。
她举起了匕首,根本就不顾劈头盖脸打在身上的扫帚,一步步的走向了伍爷。
伍爷因为趴在地上,那个像是被切了的后脑勺正对着几人,看上去有几分可怖又滑稽。
就像是潇潇的鼻子一样。
多么讽刺啊!天生下来畸形的人很多,遭受不公正待遇的人也很多。
可是,因为自己遭受了苦难,却有权利把这种苦难转嫁给别人。
就因为他是皇后的弟弟,他自然而然的拥有了这种权利。
就为了救赎他一人的不幸,成百上千的人的人生也都这样毁了。
这到底是谁的错?
是伍爷的错?是驱逐他的族人的错?是可怜他的皇后的错?还是这些保护伍爷的兵士们的错?
可是,雾镇的百姓又有什么错?
恰巧路过雾镇的旅人又有什么错?
眼前的这个畸形的胖子虽然倒地了,可是身体还随着呼吸在起伏着,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潇潇双眼通红,在伍府里头强忍着恨意埋伏了几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潇潇的恨意随着匕首落下,就要终结这个恶魔害人的一生!就要为枉死的哥哥报仇!
老人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扔掉了扫把,死死地拉住了潇潇的手腕。
潇潇不欲伤害这个老人,只朝后头喊着: “青萝,来帮忙。”
朴萝回神,连忙冲了过来企图拉开老人。
“啊——啊——”老人不停的扭动着,企图挣脱开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保护着这个倒在地上的肥胖男人。
潇潇逮到了一个机会,就朝胖子的心脏处扎去,不料,这老人爆发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老人的力气,挣脱了朴萝的钳制,一下子扑了上去,匕首一下子扎老人的手臂上,顿时献血直流。
这时,无暇也没有再袖手旁观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白色的布,想要帮老人止血,却被老人一把挥开。
就在几人扭打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像是一头死猪的伍爷却动了。
潇潇和朴萝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骇。
两人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只能不顾老人的安危,一拥而上,先杀了伍爷再说。
伍爷一开始只是略动了动手,揉了揉头,可是他似乎是有什么第六感,反应极快,就地打了个滚儿,躲开了两人的攻势。
这下,情况整个的逆转过来。
潇潇和朴萝两个人加一起,都绝对不是这个醒过来的胖子的对手。
伍爷很注重自己的安危,他有修习过一些基础的武术,毕竟,想要刺杀他的人也不少。
只见他灵活的抬起了自己的胖腿,一下子踹在了潇潇的手腕处,只听“叮”的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弹动了两下,弹飞到远处不知道哪里的墙角去了。
然后潇潇就被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了胖子的身子底下。
伍爷的体重是三四个潇潇的重量,光是压在上头,就叫潇潇动弹不得了。
况且他还目露疯狂的,拼命的扇着潇潇的嘴巴,只扇的鲜血从嘴角流下来而后又用手狠狠地卡住潇潇的脖子。
眼瞅着潇潇的小脸蛋儿肉眼可见的充血,要不了几个呼吸,就会香消玉殒。
朴萝慌乱的上前,想要拉住伍爷的手臂。
却被伍爷狠狠地抡起胳膊,甩到了一边儿,撞在了木桌上,把上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撞落了一地。
那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捡回了潇潇的匕首,正捏在手里,愤怒的盯着朴萝。
在他眼里,潇潇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可是要怎么才能拿着匕首杀了另外一个女人。
“二当家,就是这里,这里有一个洞!”远远的地方,似乎有声音传来,在幽深的洞壁里头来回的回荡着。
让底下的四人同时变了脸色,只有那个聋子爷爷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