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考试,或者被白衣使者奖励才会有分,白衣使者轻易是不会奖励我们的。而考试的分真的很难拿到啊。”还不等朴萝发问,五十九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第一名二十分,第二名十九分……你是不是奇怪,我们这有五十多人,那剩下的排名要怎么办?”
朴萝点头。
“当然是扣分了。”五十九哭丧着脸说道,“我上次考了二十六名,被扣了六分,现在已经是负分了……”
“负分会怎么样?”朴萝问。
“首先是不能交易积分了,除了吃东西以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要用积分来换,”五十九搓了搓自己胳膊,立刻搓出来一个泥球,他又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泥巴更多了,“我好想去洗澡啊。”
朴萝觉得他的行为让中午吃的东西有点反胃,可是一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浑身难受,忍不住接连发问:“去哪里洗澡?我的积分是多少?要怎么换?”
“喂,我们要看积分。”五十九冲着角落里喊道。
那个衣不蔽体的灰扑扑的人立刻应声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查看了手中的板子,“四五三二五九,负二分,四五四二七七,三分。”
“喏,大概就是这样了。”五十九挥挥手,让那个无衣人退下了。
朴萝忍不住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不像是人,倒像是一棵草、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情感。
“新人是会有一个初始分的,大概是第一五分,第二四分,以此类推,没想到你还考的不错,以后我有不会的可以多问问你吗?”
“当然可以。”朴萝点头。
“呼,太好了。”五十九长出一口气,“你不知道,虽说混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混出头,可是也是看运气的,前头的老人拼命打压,后头的新人又时不时的冒出来几个厉害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啊。”
五十九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我又是个笨的,像我们同批的四十三,就已经冲到前面去了,甩了我几条街了……若是能得空让他指点几句,那真是获益匪浅啊。”
“四十三?”
“对,就是刚刚帮了你那个人。”五十九小声说,“他拿分就像是喝水一样。”
……
朴萝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跟猫讲了一遍,虽然他看上去很不耐烦的样子,别过头去,留朴萝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洞窟里头,永长身边永远是最热闹的,一群人捧着他,帮他铺床叠被、按摩扇风,简直就像活成了小少爷的模样,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是被绑过来的,有没有想过要逃跑。
夜深了,朴萝梦见了白乞儿,他隔着一层迷雾,在外头叫喊着她的名字,神色很是焦急,“我在这里!”朴萝刚刚想喊,却被人从后头莫名的捂住了嘴巴,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白乞儿转过头,他的脸就变成了猫的模样,一会高一会矮一会胖一会瘦,脸型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朴萝挣扎伸手想拉开捂住自己嘴上的手,却突然醒了过来。
她大口的喘息着,贪婪的呼吸着略带热风的空气。
却发现,原本该是猫躺着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堆的干草和破布,被堆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朴萝小心翼翼的起身四顾,虽然外头有月光,可是洞窟里头还是看不大清楚。
她侧耳倾听,过了一时半刻的,也没有任何异常响动,除了有几个人打着鼾声,大家睡得都很熟。
朴萝扒在了洞窟边,努力的朝上下左右看去,这种高度,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将尸骨无存。
如果想要出去,就只有往上爬。
只有在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所有洞窟的眼皮子底下爬到最上方的天井上去,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又或者,要经过几条山腰处重兵把守的隧道。
虽然心底隐隐知道这个地方困不住猫,可是真的见到他走了,却又忍不住的惊叹,当初白乞儿也是借助了一根铁索才攀爬了山峰啊。
朴萝再也无心睡眠,时不时的仔细打量周围的岩壁,希望看到猫是怎么样攀爬的,却除了风声,还有下头传来的一阵阵的热浪,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她的头伸出去有些久,脖子都有些僵硬了,有时又因为探出去了太多,手中一滑,差点掉下去,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黑按中,都要出现幻觉了,也没瞧见猫回来。
“朴萝。”突然,细细小小的声音从朴萝的衣襟深处传来。
“小玉?”朴萝惊喜的说,她把玉佩从贴身的位置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耳边,这段时日一直都跟其他人绑在一起,要么就是在很危险的境地,一直也没有机会同它说上话。
“嗯。”小小的声音传来。
朴萝松了一口气,莫名的觉得安心。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是张真人留下的情报机构吗?”朴萝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不知道。”小玉闷闷的声音传来,这段日子虽然它没有说话,可是朴萝的遭遇它都看在眼里,而且因为这个事情耽搁了大事,它也暗暗着急。
“啊?你不知道?”朴萝还以为小玉会直接否定,它对张真人有着盲目的信任。
“这样大规模的情报机构,如果不是张真人留下来的,那他留下来的组织为什么没有阻止呢?”小玉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朴萝也有些沉默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朴萝的头被敲了一下。
“看什么呢?”
猫双手轻巧的在洞窟头顶的石头上一荡,轻巧无声的准确落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游荡在黑夜中的幽灵,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中。
朴萝见他突然出现,差点跳了起来。
却被捂住了嘴巴。
“嘘”猫说。
朴萝原本也没想叫起来,连忙点头。
猫把手抽了回来。
“你去哪里啦?”朴萝小声问道。
猫攀在了洞壁上,不知在上头摆弄了什么,他那一身黑色的衣衫就被藏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