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来分钟,拿到收费证明和批条后,张宣又满心欢喜地回了阮得志办公室。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阮得志总算回来了。
一进门,阮得志把文件锁抽屉里就说:“快中午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张宣应一声,站起来说:“老舅,吃饭不急,我得先去趟银行。”
“银行?”阮得志问:“你要存钱?”
张宣点头,右手得意地拍了怕鼓鼓囊囊的背包。
阮得志若有所思地扫一眼帆布包,不自禁笑了起来,问:“好,你想去哪个银行?”
“离这最近的是哪家银行?”
“中国银行。”
“那就是它了。”
出了办公大楼,两人上了面包车,驱车离开蛇口海关有一段距离后,张宣从帆布包里掏出10万给阮得志。
阮得志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就说:“把钱收回去,你舅我志不在此。”
就知道会这样,张宣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意思一下。
虽然是亲舅舅,但毕竟承了人家的情,自己这么做,也是表达一个态度。
不磨叽,把钱收好,张宣玩笑似地说:“老舅,既然你钱不要,等会我请你吃顿好的。”
“这可以有。”阮得志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外边的车辆,这次答应的爽快。
花了十来分钟到银行,张宣先是办了存折,然后把钱存了进去。
不过他只存了23.5万。
另外一万五,他留着有用。
从银行出来,他先给阮得志买了两条中华烟,又给他买了两瓶茅台酒。
然后跑到“老凤祥”买了一条铂金手链,买了一对黄金耳钉,一个黄金戒指。
接着还另外买了一条红双喜,顺带还买了一些红包。
阮得志抽着烟,默默看着他往每个红包塞200元进去,瞬间就明白了外甥的意思,却也没阻止。
中饭在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吃的,没叫辉嫂父女,就亲近的两人。
推杯换盏一番,阮得志跟他说:“你挣钱了,回去后,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下。”
张宣敬他一杯,“我知道,我正有此意,暑假我打算在家建个红砖房。”
“好。”想到自家姐姐马上就能住上红砖房了,阮得志看他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喝完酒,吃完饭,阮得志又开会去了。
张宣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辉嫂和孙福成赶往海关仓库。
一路上他都在隐晦的红包和烟。
得了他的好处,那些人愿意帮忙的同时,还额外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人称“小刘”的青年悄悄告诉他:“听人讲,你舅舅要进一步了。”
这是大好消息,张宣又赶忙加塞一包烟过去:“这是真的吗?有几分可信度?”
小刘扫一眼周边人,不着痕迹把烟揣兜里,就比划道:
“我小叔跟我说的,说你舅马上从科升副处,而且还是实权副处,进出口这块都归他管。”
讲到这,小刘跟他勾肩搭背,鬼鬼祟祟地说:“听说你舅的岳父要退下来了,以后的资源都会用在你舅舅身上。
你等着看吧,副处才是坐火箭的开始呢,这是平步青云呐,你小子以后达了。”
张宣嘿嘿笑着,“是吗,是真的吗,要真是这样,我下次请你吃大餐。”
小刘拍拍胸口,“你准备好钱,这餐我吃定了。”
“能请小刘哥吃饭,这是我的福气。”张宣笑呵呵附和一句,就问:“你小叔也在这么?”
“呐,那边那个大肚子就是。”小刘突然对远处一个中年大肚男努了努嘴。
张宣转身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中年大肚男不就是分管仓库这边的老大么?
难怪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小刘能经常偷懒也没人说他,还隐隐巴结他,原来是这码子事啊。
哎哟,小刘就一蛀虫啊!
从海关仓库出来,辉嫂看着满满一大火车衣服,长吁短叹地松了一大口气。
她半真半假似的说:“老弟,你不知道,这些衣服不在自己手里,就总是慌麻麻的,现在看到它们心里一下就瓷实了。”
张宣扬手调侃道:“我理解,我明白,毕竟它们都是钱啊,都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这话把孙福成逗笑了,这老小子瞅着这批货,也是很亲切,心里想着,女儿过好了,那在医院的儿子,离治好的希望更近了一步。
罚没物资到达火车站后,辉嫂一直在忙上忙下奔波,张宣就跟在后面学习,打打下手。
把这么大一批物资运送走,几人出了好大一身汗,快累瘫了,不得不休息了一阵。
晚饭吃的是街边民工快餐,不为什么,就图个快,图个方便,图个省心。实在不想动了啊。
火车站有卖磁带的地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磁带外皮上的周慧敏。
人儿还是那么美艳,还是那么动人,就是境遇惨了点,被摆在了地摊上。
不能让自家老婆流浪在外啊,心心念的张宣也是走了过去。
他拿起一盒周慧敏的磁带问:“你这磁带怎么卖?”
摊贩说:“单盒5块。”
“买两盒呢?”
“便宜5毛钱,2盒9块。”
张宣挑了三盒,一盒周慧敏的,一盒张国荣的,还有一盒邓丽君的。阮秀琴同志可特别喜欢邓丽君的歌了。
“3盒,10块钱卖不卖?”
“别啊,老板,这价格,我和我八十岁的老母都得去喝西北风。”
张宣笑了,放下磁带说:“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那算了,确实卖不了,我去找找其他人。”
听到这话,摊贩都快哭了,连忙招手说:“老板你别这么实在,便宜卖你了,就当送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啊,我还在这。”
“你是个有孝心的,我下次还来。”张宣放下十块钱,拿着磁带走了。
晚上11点多的火车,这次运道不错,是卧铺票。
一上车,张宣跟辉嫂就“服装”这个话题唠嗑了好一阵,只是后面两人聊着聊着,都呼呼地睡了过去。
见两人睡得沉,孙福成倒不敢睡了。
孙福成坐在过道里点根烟,眼睛半眯着,目光偶尔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打个转,大部分时间都在假寐。
半夜里,有个年轻小伙子从隔壁卧铺包厢过来,探头探脑,看看这,看看那,见人都睡觉了,他直接盯向了辉嫂的背包,翻了一阵,找到2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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