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放晴,暖阳高照。
朱棣今日难得好转,脸色也有些红润了。
太子朱高炽很开心,赶忙坐在床头,和声细语的和朱棣说话。
为了哄朱棣开心,太子朱高炽甚至把太孙妃冯茗湘和侧妃姬雪嫣怀孕的事情,都毫不犹豫的说给了朱棣听。
朱棣听罢,脸上的红润更多,枯瘦多日的脸颊,也终于绽放出笑容。
“真的?太孙妃和侧妃都怀孕啦?”
朱棣努力的扯着嗓子喊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纵观朱棣一生,子嗣不多,他很希望儿孙们能多多生养。
尤其是自己最疼爱的朱瞻基。
河南抗洪救灾后,就直接给朱瞻基讨了两房媳妇;
其实两房媳妇,在朱棣看来,还是太少;
在朱棣的观念中,要想生的多,还是要多娶几个女人才行;
要不是朱瞻基赶着去安南讨伐陈季扩,说不定朱棣又给他张罗了几个媳妇。
算算时间,朱瞻基和姬雪嫣、冯茗湘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啊;
没想到这臭小子的枪法居然这么准,简单几枪,就能命中靶心;
真他娘的是俺老朱家的种,好种!
“真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两个月了都。”
朱高炽看到老爹高兴,赶忙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朱棣一听,脸色立刻阴沉起来,怒骂道:
“好你个不孝子,孙媳妇怀孕都两个月了,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成心气我?!”
朱高炽一听,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爹啊,儿子真的冤枉啊。当儿子听说太孙妃怀孕时,就想兴匆匆的告诉您,可是太孙妃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好低调些,切记到处宣扬,否则很可能会有意外。”
“所以……”
“所以,你他娘的就不告诉老子,就让老子蒙在鼓里是吧;”
朱棣没等朱高炽把话说完,直接打断,气呼呼的说道,
“听你狗日的言外之意,是你老子我大嘴巴,知道后,会大肆宣扬?”
太子朱高炽面对朱棣的质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过,太孙妃说的也有些道理,你爷爷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当初你娘怀你时,老子兴匆匆的跑去告诉你爷爷,本来还想讨你爷爷开心,给个恩典赏赐啥的;
没想到你爷爷一听,直接一脚把你老子我踹飞了;”
“气呼呼的,把我给骂了一顿,理由是怀孕还不到仨月,你就他娘的到处嘚瑟炫耀,就不怕孩子被炫耀没了?”
“然后,你爷爷告诉我,在民间,怀孕前三个月时,千万要低调,不要张扬,否则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朱棣发怒,来得快,去的也快。
“嗯嗯,儿臣记住了。”
朱高炽赶忙点头说道。
“你个败家玩意儿,孙媳妇怀孕才俩月,你咋就给我说了呢,不是还没到仨月么?”
“你他娘的,是不是成心的?你他娘的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利么?”
朱棣的气,似乎还没有消。
“嘎?”
太子朱高炽一脸懵逼。
不说,挨骂;
说了,也挨骂!
这叫俺是说,还是不说呢?
反正现在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拿来当挡箭牌,最合适,嘿嘿。
“爹,您这些日子生病,太孙妃很惦念,私底下给儿臣说,或许给您说些喜事,能让您早日康复;才让儿臣把她们怀孕的事情,说给您听;”
“要不是因为一些规矩,她们早就来看您了。”
太直朱高炽赶忙搬出挡箭牌。
此话一出,效果立现。
只见朱棣脸上的怒容,瞬间被笑容取代,而且是十分欣慰的笑容。
“孙媳妇知道心疼老这个糟老头子,咱心里高兴,咱要好好赏赐两个孙媳妇。”
朱棣乐呵呵的说道,
“老大,你说,你儿子会不会一下子给你生俩儿子?”
“这个,才俩月,那个,看不出来,嗯,不好说哩。”
太子朱高炽支支吾吾的说道,心说生儿生女,那是听天由命的事,谁他娘的控制的住,让我如何回答?
“老大,你他娘的坑坑吃吃的,成心给老子添堵是吧,老子说怀的是儿子,就是儿子,哼!”
朱棣一脸霸气的说道。
“是是,是爹,是儿子。”
太子朱高炽一个劲冒冷汗,心说爹啊,您老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养病吧。
您这一惊一乍的,儿子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这时候,有锦衣卫进来,递给朱棣一页纸,悄然离去。
朱棣认真看了看,深深地看了朱高炽一眼,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他娘的,都是不安分的主,可你终究没那个命啊!”
随即,朱棣有些落寞的躺在床上,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老三,为了这个位置,你他娘的连爹,都不要啦?!”
朱高炽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给老爹掖好被子,看到朱棣闭着眼休息,也不打扰,而且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安静的坐下,拿起折子,开始批阅。
哎,咱们可怜的太子爷,一边照顾老爹,一边监国啊。
不一会儿,有太监端来一碗药汤走进来。
“皇上,该吃药啦!”
太监涂德海走到床边,叫醒朱棣,小声的说道。
“哦,又吃药,哎!”
朱棣很不情愿的做起身子。
“且慢,容儿臣试药!”
太子朱高炽拦在端药的小太监前面,严肃的说道。
“太子爷,奴才已经试过药了。”
端药的小太监怯生生的说道。
“那也得再试。”
朱高炽说完,拿起汤勺,就要试药。
朱棣一直在安静的看着朱高炽的举动,直到看着朱高炽真的把一汤勺药汤,快送到嘴边时,才大声说道:“老大,不都说了么,已经试过药了,你就不必再试了,端过来吧,咱一口气喝完,争取早点好起来,好抱重孙。”
朱棣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还有些失落。
朱高炽还想试药,结果被朱棣厉声训斥了几句,只好任由小太监把汤药端到朱棣面前。
只见朱棣端起药汤,凝视着小太监,问道:
“你是哪家的,咋这么眼生?”
听闻太子问话,小太监赶忙跪地,慌乱的磕头,颤声道:
“回皇爷的话,奴婢是刚进宫的,在御膳房当差。”
“嗯,我知道了。”
朱棣说完,一仰脖子,艰难的把一碗药,全部喝完,随即一抹嘴,把碗递给小太监,大声说道:
“这药,真他娘的苦啊!”
小太监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恭敬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