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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斤的沉重身子,却莫名像是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
玻璃墙又被敲了一下。
这次,用力了些。
戴着镣铐的那双手,搭在大腿上,动了一下。
良久之后,
他沉默地,慢慢碰上了桌面的红色通话机。
拿起,
接通。
隔着一堵墙,沉默的两人。
低着头的犯人,嘴巴缓缓地,无声蠕动。
没有抬头,肩膀松垮着,宛若一个卑劣的害虫,满身颓嚢。
两个人之间,是他先开的口。
声音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嘶哑难听,
藏在阴影下,他的神色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那双粗糙不堪的手,也只是轻轻地握着听筒的一角,似乎还有些无力。
嘶哑难听的声音,透过那根电话线,在电流的修饰下,传了过来。
很轻,却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以后,要好好的......忘了我......就好.......”
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了......
那句无声的话,仿佛就隐匿在那一声用尽力气的轻喃里,
很慢,很慢,似乎能长达一个漫长的世纪。
宋朝元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慢慢攥紧。
圆瞳很黑,就像是黑猫一样。
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沉默着,眼睫都在颤。
许久之后,
听筒里,传来了一句淡淡的话,
很冷,又似乎带着恼然,“白痴。”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上。
宋朝元起身,转头就走。
迎着光线,离开了这个沉闷压抑的牢狱。
拳头被紧紧握着,那双瞳眸里,无尽漆黑。
很简单的一段对话,
仿佛,他只是来骂他一句的而已。
......
接见室的门被关上了,接见时间到了。
沉默的犯人,低着头,似乎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
手中的听筒,慢慢地放了下来。
警卫重新将其按押回了监狱,等待即将裁决的死刑。
监控室内,
云姒静静地看着监控画面,以及后续传来的通话录音,一言不。
身旁,
陆曜庭牵着她的手,然后对着监控员礼貌性地点头,“麻烦了,我们再看一会儿就走。”
“陆警官客气了,您自然是有权限看的。或者,要不要我把监控视频传回去给您?”
陆曜庭看了一眼云姒,然后敛下眼眸,温和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
......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傍晚。
云姒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退的风景,久久没有说话。
天气凉了,已经是晚秋,
路上的行人大都穿起了厚厚的棉衣,围上了围巾,
三三两两的情侣走在一起,也都倚靠得很近,
手伸向对方温暖的衣兜里,然后顺理成章地,牵上了手。
路边的小摊,开始卖起了热气腾腾的番薯和炒板栗,
一对情侣站在那里,分享着刚买的烤番薯,
在余晖下相视而笑,温馨又美好。
云姒看了好一会儿,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当车停经一个红绿灯时,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了正在开车的陆曜庭。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纯黑大衣,里面衬衫的纽扣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