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冰听了钟向阳的讲述,好一会都没说话,直盯盯的看着天花板,但是这件事不说清楚,这个问题过不去啊,于是他舒展了一下身体,看向钟向阳。
“先,在说这件事之前,你一定得听我说几句题外话……”
“什么?”
“再有些事情上,我们确实要向羊良平学习,我没想到他能忍这么久,当年这事他只是在暗地里使坏,但是没敢明目张胆,但是你看,他对我也好,对秦铭阳也好,一直都是深深的恨着的,可是他出手的时候就果断的出手,不出手的时候,就那么懒散的趴着,这就像是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声不响,逮着机会给你一口,上一次是咬的我,这一次咬的对象是秦铭阳,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秦铭阳就算是到了省厅,他也肃静不了,还可能像我这样,被拉下来”。徐阳冰说道。
“有这么严重,秀水湾那个项目到底是咋回事,我前几天去看了看,确实是惨,老百姓家里除了有电,其他什么都没有,啥都不通”。钟向阳说道。
“秦铭阳这个人太激进,我当时也劝过他,但是他不听,因为这个跑了的开商是他的同学,大学同学,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人现在在国外,红色通缉令上有这个人,但是一直都是杳无音信,我也是因为这个项目栽了的,但是这个项目和羊良平无关,不但是无关,我还因为这个项目,被他摆了一道,所以你看,这就是站队的问题,但是秦铭阳这个人的过人之处在哪里呢,就在于他很小心,那个开商的事,也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是这个项目来的时候,也是让许文鹿牵头的,他自己貌似和这个项目毫无关系,他也是担心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所以他那个同学来了之后,一直都是和许文鹿联系,到底是怎么和秦铭阳联系的,连我都不知道”。徐阳冰说道。
钟向阳此时心里有些激动,之前一直都是听闻静说徐阳冰是因为公司的事才进去的,现在看似终于要揭开谜底了,难道就是因为秀水湾这个项目吗?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钟向阳问道。
“熊万夫,你回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个人之前是很有能力的,即便是被通缉了,但是人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躲在哪里享福呢,看看我,在这里过的是啥日子?当时熊万夫是开商,耿成安是承建商,我呢,也开了一家公司,给耿成安的公司提供原料,也就是钢筋水泥之类的,其实耿成安能自己买,他买我的就是为了要给我送钱而已,当时这个项目还有许文鹿也在参与,因为这个项目做起来后,周围的规划也都要起来,所以,从那个时候看,简直是钱途大好,我也是昏了头,就这么一头栽了进去,那时候还是现钞结算材料钱,耿成安从来不拖欠,每次送进去多少货,立刻就给钱,唉,我那时候晚上没事就喜欢数钱,开始时一张一张的数,后来觉得太慢了,开始用秤称,再后来就是用尺子量了,唉,有啥意思呢?”徐阳冰想起以前的事,摇头苦笑道。
“那我现在咋办?”钟向阳问道。
“看起来你在云山县是很难混下去了,这件事你怎么处理都是坑,羊良平就是想看着你把秦铭阳咬出来,你会干吗?”徐阳冰问道。
钟向阳面对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沉默了,他知道徐阳冰说的是对的,羊良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要让秦铭阳看看,他自己是怎么被自己人咬出来的,但是这件事钟向阳如果不干,那这也是个机会,就把他彻底踩到一个犄角旮旯里去,让他再无出头之日。
“是啊,羊良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而且很明显,就是没有我,他也会把这事挑出来,而且最后落到谁的头上不知道,可是如果不是我,换了他自己的人,那这事就彻底失控了,对吧?”钟向阳问道。
“对,没错,你做呢,还能从中起到一个迟缓的作用,但是如果是他自己亲自去做,或者是换了他自己的人去做,那这事就彻底没有缓了,很快,这件事就会被公之于众,就算是来了个强势的县长也没用,因为羊良平现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就是说,他不用什么阴谋诡计,就算是用堂堂正正的阳谋,都能把秦铭阳拉下来,我也不知道秦铭阳在这里面是不是拿了好处,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他会因为这事受到牵连,很可能仕途就到这个副厅长了,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调离到一个不重要的岗位上等着退休了”。徐阳冰说道。
“可是我在秦文泉的面前说过这事,可是从当时秦文泉的反应来看,他也不知道这个事似的?”钟向阳说道。
“你是说秦铭阳的那个秘书吗?”徐阳冰问道。
“对,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很好,他要是知道的话,不至于一字不提吧?”钟向阳问道。
“也许真的不知道,秦铭阳这个人心思很深,据说他和熊万夫见面从来不在洪山市境内,不在市区,不在有第三人在场的场合谈事,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县里都知道这个项目是许文鹿拉来的,可是从没人听说这个项目和秦铭阳有关系,厉害吧?”徐阳冰问道。
“官员调任一方,和他相熟的开商就会如跗骨之蛆一样跟来,要是操作的好,还能拉动当地的经济,这就是政绩,要是操作的不好,就很难了,就像是仇和一样,最后还是栽了,不过我们这位秦书记做的真是漂亮”。钟向阳说道。
“所以,这件事你得向秦铭阳汇报,无论是出于对老领导的感激也好,得让他知道他目前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另外,你也得再找找新的靠山了”。徐阳冰说道。
“谈何容易,其他的交易都好说,但是这人心换人心,难啊”。钟向阳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