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宅邸的客厅里来了许多客人。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啊~”
衣着华丽的贵妇煞有其事的夸赞着这家主人的孩子。
听闻对方的夸赞,中年男主人很受用的微笑着。
“是啊是啊,我之前一直因为没有孩子而心灰意冷,有了这孩子之后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情同亲生父子,我已经想好了,这份家业将来就交给他来继承。”
看到自己的养子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让他很开心。
他的家业很大,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体那方面有些问题,一直没有孩子,只能领养。
令他十分满意的是,被领养的这个孩子十分的优秀,让他很是欣慰。
“只是可惜这孩子患有严重的皮肤病,所以白天不能出门。要是我们公司能够早日研究出针对这种病的特效药来就好了。”
说道这里,中年男人脸上又露出一丝无奈。
“哎呀哎呀,这些都是小问题,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完美的人呢?”贵妇捂嘴笑着,“您的孩子已经足够优秀了,这大概是天妒英才吧?”
客厅里一阵阿谀奉承的笑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啧——”
不耐烦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烛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书架上层层叠叠堆放着书籍。
少年倚靠在书桌旁华丽的椅子上囫囵吞枣的翻看着附带相片的资料。
这些都是有关于各种药材的书籍。
他现在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可客厅里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一群无知的人类,叽叽喳喳不停。
这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在房间里回荡。
“咔——”
突然间,书房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推开了。
纯白的窗帘被微风吹起,风吹倒少年的脸上,让他脸上烦躁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进来。”
冷漠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响起。
随后,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到屋内。
“大人,属下前来向您报到。”
猗窝座低着头,单膝跪地,态度十分的恭敬。
少年合上手中的书籍,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能被上弦之叁的猗窝座称作大人,他自然就是鬼舞辻无惨。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以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出现。
没错,这货又来给人家当‘儿子’了。
为了寻找有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无惨这一次来到了一位人类大佬的家中。
这座宅邸的主人是现在这个国家最大的制药公司的创始人。
正常的人类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鬼’这样的存在,在这家主人的眼里,无惨身上的情况是一种‘病’。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千年前的一场治疗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怪物’。
可是人类终究是靠不住了,毕竟这家伙甚至连自己的‘不孕不育’都治不好。
每当听见屋外那些人类‘阿谀奉承’的废话时,无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该死的白痴,真把我当儿子了?”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他怎么可能屈尊来到这里!?
“情况怎么样了?”
无惨撇过头,目光森寒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问道。
越发的烦躁的心情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暴露,朝着自己手下的鬼,他终于露出了本性。
“抱歉,大人……”
猗窝座始终没有抬头,“我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所以呢?”
无惨的话语里满是愤怒。
“没有完成任务,是谁给你的勇气,回到我面前!?”
“抱歉大人,这次……”
猗窝座话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因为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无惨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我有允许你辩解了吗?”
“……”
话音落下,猗窝座那经历过几百年岁月千锤百炼的强健身躯浮现出无数道诡异的裂纹。
鲜血不断的从皲裂的皮肤下渗出,整个身躯似乎马上就会奔溃。
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猗窝座一声不吭。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眼前这位大人支配着鬼的力量。
从他来到这位大人面前开始,他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想要杀死手下的鬼,只要在一定距离以内,就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已。
面对眼前这位大人的惩罚,猗窝座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此刻正在气头上,说话只会让这位大人更加愤怒。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大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来解释,面对这位大人,需要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忠臣罢了。
是的,这正是无惨想要看见的。
无论是下弦之鬼还是所谓的上弦,除了有些特殊的继国岩胜之外其余的家伙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工具’而已。而‘工具’最重要的是听话。
剩下的‘究竟是否舍弃’,他自己会判断。
就像现在一样。
猗窝座只要在他的面前,那么心中的一切都不可能有丝毫的隐藏。
他甚至能够透过记忆看到这只鬼在来这里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
可是这一看却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猗窝座,你……突破鬼的‘界限’了吗?”
虽然已经看见了,但他似乎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的,大人。”
见这位大人问话,猗窝座这才再次开口如实回答。
“这样吗……”
无惨听见猗窝座的肯定答复后喃喃自语,手里的书籍被他扔到了一边,脚下的步伐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千年来,在他创造出的鬼当中,眼前的猗窝座还是第一个突破‘界限’的鬼。
这样看来他果然没有选错人,猗窝座的潜力远远超过除了黑死牟之外其余的上弦之鬼。
这个男人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大的拳师,而且变成鬼之后变强的方法也与其余的鬼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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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变强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吃人,然后得到更多他赏赐的血液就可以了。
但猗窝座不同,他追求的境界是武道的极致,依靠的是自身的锻炼,因此除了维持基本的生存之外不怎么吃人。
‘工具’本身的‘材质’决定了他的上限,如果要比喻的话猗窝座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而那些胆小怕死不积极吃人又不努力锻炼变强的鬼就是‘废铁’。
无惨并不是愚蠢的,所以他当然能够看见猗窝座与别的鬼本质的不同。
一般的鬼不积极的去捕食人类早就被他处理掉了,但是对于像猗窝座这样的鬼他的容忍度会高很多。
现在看来,猗窝座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只超越了‘界限’的鬼,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换做平时他甚至还会夸赞猗窝座几句,可现在的他却没办法高兴起来。
因为刚才从猗窝座的记忆中他看到的情况让他很是头疼。
或许是因为脑袋被重创的缘故现在的猗窝座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一样混乱,不过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他根本就不在乎,只从中提取出了有用的部分。
而这部分的画面让他心生警兆。
没想到,鬼杀队的那些家伙在他没有理会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的变得如此强大了!
猗窝座身为上弦之叁,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大,完全不是鬼杀队的‘柱’能够单独应对的。
要知道,成为鬼杀队的柱的标准只是能够杀死‘下弦之鬼’,以往的几百年中,除了个别的天才外,大多数柱的水平也就比下弦之鬼强上一点罢了。
这样的‘柱’根本不足为惧,这也是无惨对鬼杀队毫不上心的原因。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一届的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之强!?
能够独自斩断猗窝座头颅的‘炎柱’,以及那个一刀逼退黑死牟的‘水柱’。
看着猗窝座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无惨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看样子,得好好让那群家伙安分一点才行啊?”
他停下了踱步,面色冰冷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
“猗窝座,如果再次遇见鬼杀队的‘炎柱’,你有信心干掉他吗?”
“有。”
猗窝座毫不犹豫的回答。
炼狱杏寿郎的确很强,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阳光以外的弱点,只要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不会有输的可能。
“很好!”
无惨脸上的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鬼杀队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几百年来他一直想要让鬼杀队覆灭,将他们尽数凌虐至死,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可是产屋敷一族的人实在是有些太狡猾了,自从五百年前的进攻之后,他就始终没能在发现这群‘老鼠’的藏身之所。
时间久了之后他就逐渐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寻找‘青色彼岸花’上面,没有去理会。
可如今的现状让他明白了这样的心腹大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彻底除去。
逐渐的,无惨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张血色的‘蓝图’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目前的情况,那个能够单杀曾经的猗窝座的‘炎柱’已经不足为惧。
至于那个能够逼退黑死牟的老头?无惨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因为他很了解黑死牟的性格,毕竟几百年的合作关系了,如果事关重大,黑死牟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保持沉默。
如此想来,黑死牟没有来找他汇报这一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这老头不是黑死牟的对手。
毕竟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只早已突破‘界限’的恶鬼的对手?能击退一下又如何?像这样的攻击这个老家伙又能发出几下?
只是不知道其余的‘柱’实力如何。想要灭掉鬼杀队,首先,要调查清楚对方的战力。
“你先下去吧。通知其余的上弦,时刻准备好,我很快就会用到你们。”
无惨面无表情的背过身,不再理会猗窝座。
“是……”
满身伤痕的猗窝座撑起身躯跃出窗台。
“滴答——”
殷红的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猗窝座靠在一棵树下,等待着皲裂的身躯缓慢愈合。
与被日轮刀斩中完全不同,那位大人杀死手下鬼的方式是直接让他们体内的细胞崩溃。
现在看来他似乎逃过了一劫,因为他现在变得更强更有用了。
可是猗窝座心中此刻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高兴,他抬起头神色恍惚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脑海里的画面依旧不断的在闪烁,原本浑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些在无惨眼中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画面,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
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不断抚慰着他,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我……为什么会变成鬼呢?”
“胆小鬼……”
······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惨似乎并没有着急有什么动作,鬼们似乎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这样诡异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概就是如此了。
但无论再怎么担心,鬼杀队的众人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更加刻苦的锻炼,积蓄力量,以便有足够的实力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罢了。
蝴蝶居。
院落中,已经修养好伤势的炭治郎正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日轮刀。
见证过真正的柱与上弦的战斗后,炭治郎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弱小。
他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堑一样,无论如何想都无法超越。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是不公平的。人的能力似乎都是生来就已经决定好的,天才只是极少数,剩下的无论再如何努力,终究达不到那样令人仰望的境界。
但即使如此,炭治郎依旧不愿意放弃。
日轮刀的轨迹不断变化,追寻着记忆,一招一式的剑技似乎变得越发清晰了。
一旁观看着炭治郎练习的轩浩此刻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因为炭治郎此刻使用的剑技让他感觉越来越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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