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楚姣梨露出礼节性的笑意,便往庭院走去。。。
倒是许久未来这太子府,她也不曾想过,自己还会主动回到这个地方。
走到了庭院,她却没看到人影。
轻轻挑眉,而后转身,却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北宫腾霄轻轻勾起唇角,戏谑地道:“哟,鱼儿主动往网里钻,倒是罕见。”
楚姣梨微愣,闻到他身上那熟悉而舒心的体香,她心头蓦地涌上一股委屈。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书,没有任何动弹。
见怀中的人并未反抗,北宫腾霄略感不对劲地轻轻蹙起了双眉,缓缓将她放开。
瞧她沉寂的模样,心情似乎不太好,他露出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地道:“找本宫何事?”
楚姣梨微微低垂下眼,声音有些淡:“今日换了新女傅,我不适应,功课有些跟不上,这门课……大姐姐不会,同窗我不好意思问,实在……实在不知道找谁了,所以……”
说到后面,她的声线已微不可见地颤了起来。
命运为何要这样安排呢?本以为进了国子监便能让自己变得更好,可偏偏那项旖旎又要压自己一头。
她的心口堵得慌,好想扑到他的怀中放声哭一场,可她最不能宣泄的对象便是他。
北宫腾霄蹙起担忧的眉,拇指指腹轻轻抚着她微凉的脸颊,道:“真是的,为何一副走投无路的可怜模样?本宫是吃人的老虎不成?找本宫需要你这般犹疑?”
楚姣梨移开了眼,轻轻抿了抿唇瓣,没有答话。
北宫腾霄心尖一疼,温柔地道:“若找本宫帮忙会让你感到惧怕,那本宫向你道歉,对不起。”
楚姣梨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
不是这样的……明明是自己的原因……
北宫腾霄的指尖缓缓抚过她湿润的眼角,道:“知道你好面子,怕本宫笑话,你需要本宫,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有笑你的意思呢?”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小声道:“那……殿下可否指导一下?”
北宫腾霄温柔一笑,将她怀中的书拿起,翻阅了一下,看到今日的笔记,他的指腹微微顿住。
与以往清晰密集的笔记不同,今日学习的内容上,她有了多处的空缺,似乎真的没有在状态。
楚姣梨瞧他微愣的神色,顿感尴尬,将书本从他手里拿来合上,低着头道:“让殿下见笑了,果然还是不该来……”
她略带喑哑的声线有些颤,语落便欲转身离去。
为什么来呢?她在想什么?让他看到自己这么差劲的表现,是要让他更加嫌恶么?
思绪极乱的她,迅速咽了咽口水,平复那疼的嗓子。
北宫腾霄抬手牵起她的手腕,便往前走了去,道:“走,我们去书房。”
楚姣梨眸色怔然,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背影,眼眶微红。
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晚,虫鸣幽幽。
楚姣梨埋着头专注地写着笔记,也不知书案上何时已点燃了灯。
北宫腾霄望着眼前的女孩,温暖的烛光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细密的长睫在眼下映上了一片纤长的影子,微微蹙起的罥烟眉是那样专注认真。
他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笑意,恍若时光因她变得柔和缓长,听到那匀称有律的淡淡呼吸声,他也缓缓放下了心来。
楚姣梨将笔放下,看着这完整的笔记,终于放心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闭上略微疲累的眸子,唇瓣便被触上一抹温暖的温度,旋即一股甜糯的栗子香沁入鼻尖。
楚姣梨缓缓睁开眸子,便见到北宫腾霄正喂着自己吃糖炒栗子。
她张嘴接住栗子,轻嚼了几下,一股温暖的甜意让她心情愉悦了不少。
看到桌上的板栗壳,以及盘中剥好了的板栗,方才太过专注于功课,也不知他剥了多久。
“以后,若有任何疑惑,随时都可以找本宫,本宫定会倾囊相授,无需对本宫有任何顾虑。”北宫腾霄轻声道。
楚姣梨眉头轻蹙,道:“可是……”
还未说完,嘴里又被塞了一颗栗子,北宫腾霄轻轻勾起唇角,道:“便当是为了你的功课,你应该不想落下功课吧?”
闻言,楚姣梨旋即慌张地摇了摇头。
北宫腾霄笑道:“所以,答应本宫。”
楚姣梨纠结了一番后,轻声应下:“好……”
一刻钟后,楚姣梨便走出了太子府,坐上马车。
方才北宫腾霄剥了些栗子放回了纸袋中赠她。
隔着纸袋,她的手指还能感受到栗子的温度,从袋中拿出一颗栗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在只她一人在的马车之中,她露出了格外满足的笑容。
身旁放着的是北宫腾霄借给她的一叠书,最上面的锦盒里是送她的陶瓷笔搁。
虽说北宫腾霄时常拿她开玩笑,但总会给她无声的鼓励和支持,让她又珍惜又感动。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殿下啊,你果真下定了决心,非要征服我不可么……”
太子府。
景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方才听景令说,北宫腾霄借了些书籍给楚姣梨,这招真妙,有借有还,这下楚姣梨也定要再来一趟不可了。
北宫腾霄负手而立,轻轻挑起眉,道:“如何?”
景月收起心思,严肃地低下头禀报道:“不出殿下所料,新女傅确实是品盛郡主。”
闻言,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双眸,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去国子监不好,非要在梨儿入学之后?看来,项侯府是下定决心要针对于她了。”
景月眉头轻蹙,道:“据说……这不是项侯府的意思,是品盛郡主自己的主意。”
闻言,北宫腾霄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轻笑了一声,道:“是么?堂堂品盛郡主,人人夸赞的项侯掌珠,也不过如此。”
景月转了转眸子,道:“殿下,如此一来……郡主的课程跟不上,便会主动来太子府找您,倒也不是件坏事。”
北宫腾霄抬起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而后略微忧愁地长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自是希望她能来,不过这样下去,她去国子监便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