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孔单鸣藏身地点, 就在祖洲之森的后面。
要么直线穿过森林,要么从森林外围绕很远的圈路过去。前的优点是距离最短、时间最快,后者的优点……显而易见,不容易『迷』路。
三才剑尊坚持要从横穿祖洲之森, 因为他觉得只是一片森林而已, 能有多难呢?
“是啊, 能有多难呢?”已经鬼打墙许久的凌顶, 回答了三才剑尊之前的问题,就是眼下这么难啊。凌顶想要嘲讽别人的时候,总能达成超出预期的效果,“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三才剑尊本想回嘴,但想了想, 还是忍了来, 因为确实是他力主张走直线才导致他们被困的。
偏偏凌顶掌门还在得寸进尺:“就为了缩短一点点的时间,结果现在也并没有怎么缩短嘛。”
三才剑尊便没忍住的解释了:“我说了万遍了,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走森林不容易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三才的火爆脾气, 此时正在和他对师兄勉强能称之为喜欢的感情, 做着艰苦卓绝的拉锯战,差一点就让他的脾气赢了。
虽然最终两人并没有打起来,但三才的话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是谁在一离开五城十二楼之后就差点让人看破伪装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在宁执不在队伍里的时候,云霄剑宗伪装成了正在赶路的修士, 并遭遇了另外队修士。
两边正好在同个路边的茶铺休息,就这么闲聊了几句, 凌顶嘴快,声称他们是要去参加长洲的叶乾法会。
但问题是,他们行进的路线正好和长洲背离, 只会越走越远。是个祖洲出身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个说法有多荒谬,这本来也不是云霄剑宗的计划,他们是需要等接到妖王、准备赶往长洲的时候才这么说。凌顶给搞混了。
对方再看,好家伙,这不是云霄剑宗的掌门吗?
差一点,整个云霄剑宗都要跟着暴『露』。
“那我这么知名是拜谁所赐呢?”凌顶一开始也很内疚,并没有打算顶嘴。但是,直被这么翻旧账,他也会情不好。压抑着压抑着,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于是就变成了两人自觉自己已经百般忍让,对方却一直在不依不饶。“哦,瞧我这个记『性』,都是因为你啊!你要是不叛逃师门,我需要丢这么大的人吗?”
吵架的话题,就这样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我之所以被『逼』走,还不是因为你?!”
——“明明是你自己小肚鸡肠!”
云霄剑宗的弟子每一个敢说话的,全都屏息凝神,生怕自家掌门再和剑尊当众决裂次,因为眼前发生的切,都太像是剑尊叛逃当日的往事重演了。
师兄弟俩谁也不肯相让,都觉得如今的困境是由于对方的问题而造成的。
剪不断理还『乱』的争执,是清官也难断的家事。宁执只听了轮,脑袋就大了。他甚至想喊声,都闭嘴,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我,行了吧?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安排你们俩起执行任务的“天才”主意呢?我当初定是得了失心疯!
君子剑不得不次出手,手揪着个耳朵,让两个成年人像小时候样开始面壁反思:“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问题,对吗?”
凌顶与三才脸上写着不服气,但嘴上还是不得不齐声说了句:“对。”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握手言和了,什么时候开口。”君子剑两人了命令后,这才来到了宁执身边,柔声道:“抱歉,有没有吓到你?”
宁执摇摇头。
事实上,在看见宁执出现后,凌顶和三才已经收敛了不少,就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他们在剑宗的时候也是如此,很少会在孩子面前争吵。开始,他们是顾忌到年幼的师妹铃铛,不想吓到心软的小姑娘,也不想铃铛在耳濡目染中变成他们这样。后来就习惯成自然,从只对铃铛这样变成了对所有孩子。
君子剑在暗中对两个师侄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他们还记得在孩子面前要点脸。这也是君子剑唤醒姬是的原因,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只能使出让小孩子在场这个杀手锏。
“是是,你有什么想法吗?”君子剑其实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对此报多大希望,他是在表演两个师侄看,解释自己为什么把姬是突然召唤出来。
结果,宁执还真就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办法,君子剑早一点喊他,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妖王的洞中休整了。
宁执用万阵盘幻化出了个罗盘,是能够侦破一切法术虚妄的司南,指针永远会指宁执想要去的地方。也就是简易版的x德导航。如果需要的话,甚至还能出现甜美的语音提示。之前宁执没有记忆,如今才想起来,那声音正属于他五师姐。
她永远会为他照亮人生的路,就像是小时候她讲的每一个睡前故事。
宁执小时候不懂事,偶尔还会觉得这样的五师姐太絮叨,长大后却恨不能五师姐可以直在他的身边说话。
这大概也是宁执能和鬼母相处和谐的原因,她在讲某些八卦时兴奋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五师姐当年非要把他们聚在一起讲故事的样子。她们的这些小爱好并不烦人,只会让她们显得更加可爱。至少宁执是这么觉得的。
“跟着罗盘走,我们就能找到妖王了。”宁执开始带领队伍前行。
森林里的路并不好走,特别是昨天这里才场大雨,路面泞泥不堪、坑坑洼洼。他们在防范随时会扑咬上来的妖兽的同时,还要小心各种看上去无害的植物。而因为树枝的阻挡,根本没有办法御剑飞行,只能用走的。
君子剑好几次都想要把宁执抱起来,但都被宁执拒绝了。
因为宁执越走越顺,越走越开,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曾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太多的回忆子从心头翻涌而出,让宁执甚至怀疑这不是一趟护送妖王的旅程,而是寻找自我的记忆之旅。
宁执第回来祖洲之森,是跟着师父兰水韵,身边还有师兄谢因以及嫂子楚兮。
谢因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有为青年,剑眉星目,长衣飘飘,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赞长相,还登上了北域洲的百大美人榜,“目下无尘”是他留世人的印象。
但在宁执的记忆里,“清冷”的师兄,只表现出了少年慕艾、春心萌动的愣头青模样。
在这躺跟着师父的森林里,谢因全程都在围着楚兮转,不要太热情。
反倒是楚兮,对谢因的关注度还不如对宁执的高。楚兮当时也已经是北域有名的剑修了,长剑舞动十洲,又酷又飒,谁见了不想喊句老公呢?大家都觉得,楚兮这样强大的女剑修,永远只会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有人能让她紧张。但事实却是,她会。
楚兮一路,都在试图想要赢得兰水韵和宁执的喜欢。
因为她当时已经和谢因确立了关系,却是头回见“婆婆”和小叔子,什么都没有互相了解呢,就一起进了祖洲之森。
当然,楚兮想要让宁执喜欢她的理由里,还有个很大的原因是她真的很喜欢宁执这个小朋友。
楚兮以前是不太喜欢小孩子的,也没有人规定女修就一定要喜欢孩子,对吧?但在宁执间接隔空帮了楚兮一个大忙之后,楚兮觉得她还是能够喜欢上小孩子的,只不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宁执而已。
长大后的宁执再看这段回忆,真的很想去安慰他嫂子,不用紧张的,真的,因为师父已经足够喜欢楚兮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楚兮的欣赏。
但当时的楚兮身在其中,始终没能看破。
师徒行人进入祖洲之森时,没有任何准备,因为这里就是兰水韵的家,她在甫一进来后便如鱼得水,不会让任何人在这里出事。兰水韵快乐的样子,仿佛她下秒就要变回她的本体。不,她并没有。
很多妖修都更能欣赏自己的原型,觉得比人类两脚兽的样子要好看,但也有些妖修比较特别。
宁执一直觉得他师父便是后者,她更喜欢当个小仙女。
可是,透过回忆来看,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兰水韵确实喜欢当小仙女,但也很难说她就点也不喜欢当头自由驰骋在林间的麒麟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兰水韵压了所有的往与憧憬,直在保持着人身。
她带着他们在林中一边走,边还不忘介绍:“这是一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我自己它起名叫香香花,因为它总会释放出能让人心情愉悦、忘记忧愁的气味,我小时候很喜欢拿它做花环。”
迎年书院漫山遍野都种满了这种花,还曾被当做白玉京法会的奖品。
记忆里的兰水韵继续介绍:“这是我不知道具体你们人类叫什么,但我会叫它呼噜呼噜草的东西,因为它真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小猫一样。不不要靠近它,它会咬人,很疼。”
兰水韵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仿佛能透过她的脸,看到当年她撩猫逗狗被咬后皱起来的样子。
宁执那个时候的外表依旧是个小孩子,智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因为是第次进祖洲之森,就一直被师父强制抱在了怀里。
宁执还不肯老实,总试图下去自己走。
兰水韵却并不惯着他:“你我老实点!”虽然兰水韵很喜欢这片大森林,觉得它哪儿哪儿都好,但她也得承认,它很危险,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祖洲之森大到在万年以后的北域,仍没有被修士能够全部探索完。又有魔鬼之森的别称。
很多修士都在这里有去无回。
修士的噩梦,却是妖兽的乐园,就兰水韵所说,麒麟族曾世代生活在祖洲之森。准确的说,龙族、凤凰以及麒麟三族,都曾生活在这片广袤的森林里。当时的祖洲之森是现在的百倍有余,几乎快覆盖了半个大陆。
三族之间有着非常严格的领地划分,关系不能说有多好,但也不能说有多糟糕,只是彼此的领地意识都比较强,并不是很欢迎除了自己族群以外的另外两族的兽。
后来森林不断缩小,三族也渐渐退出了上古的舞台。
人类,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主人。
但龙凤麒麟三族还是有血脉延续的,只不直在减少,直至全部消失。是龙族只剩下了龙族血脉,是凤凰一族……
麒麟坚持不肯和其他种族通婚,连什么麒麟血脉也没有留。兰水韵就是唯一的头麒麟,她死了,整个族群也就消亡了。兰水韵本兽看起来完全没有留血脉、为种族延续香火的意思,比起自己生个小麒麟,她更喜欢养育别人不要的孤儿。
这真的很奇怪,却也没有谁敢去问兰水韵一句为什么。
她在以麒麟族为傲的同时,又总是对族群里的很多事讳莫如深,不太想提起的样子。
兰水韵当年组织的人小队,和如今宁执带领的云霄剑宗行人,好像就这样神奇的重叠了。他们隔着时空,走在差不多的路上。
宁执一边给君子剑等人提醒着需要在路上小心什么,边听着回忆里的师父继续说着与自己幼年有关的事情。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和别人打架,每次都弄的浑身的『毛』脏兮兮的,只有阿娘不会嫌弃我,会直给我『舔』『毛』,直至『舔』到干净为止;
“啊,这是我第一次摔断了前蹄的地方,那可真疼啊;
“哦哦,我在这里咬断了别人的角,是不是超厉害的?当时它们好几头兽一起围攻我。”
听得出来,兰师父拥有个非常瑰丽多彩的童年,不,在她大部分的故事里,不是她让自己受伤,就是她让别人受伤。总之,就是一个很容易引起血雨腥风的女人。
最终,在走这样那样的艰难险阻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片开阔之地。
阳光从天空倾斜而,让人顿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宁执清晰的回忆了起来,他曾独自来过这里,取走了棵菩提树,栽种到了书院之中,想要与所有人分享他在这片森林之中感受到的灵台澄明。
这里便是麒麟族留的遗址了,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已经很难看出族群兴盛时的模样,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辉煌不在。
记忆里的兰水韵径直穿历史的遗留之物,迎面打开了最高的山门,像极了宁执在书院后山的宝库那样。
只微微打开门缝,就能看到有金光从里面泄『露』。
兰水韵在一大堆看起来就灵气充裕的宝物中,嫌弃的扒拉来扒拉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两样她真正想要的。
件是后来被交到宁执手上的瑞兽谱,件则直接被戴到了楚兮的手腕上,那是一个玲珑剔透、刻着麒麟纹的玉环手镯。
“这是我母亲留我的,她希望我将来能留我的女儿。”兰水韵看上去给的很随便,可语气里却充满了怀念,它对她真的很重要,只是她不怎么愿意承认,“现在,我把它你了,因为你就是我的女儿。当然也是因为你二师姐马上就要和我起飞升了,她用不到。”
楚兮没想到兰水韵带他们千辛万苦的来一趟,只是为了她找到这个家传的手镯,听到兰水韵的话后,更是又哭又笑,感情复杂极了。
只有谢因在心疼他刚刚求来的娘子,用小眼神个劲儿的瞅着师父,暗示她有些话完全不用说的,好比什么要不是二师姐飞升之类的话。
“看什么?我实话实说有错?”兰水韵戳破了谢因的小心思。
这直接导致谢因开始被楚兮追打,两人在林间你追我赶,脚步灵活,身法飘逸,完全不像是第次来到这里。
兰水韵就这么抱着宁执,依在一棵老树前幸灾乐祸,笑的花枝『乱』颤,因为她就是故意的。
宁执被师父抱在怀里,假装自己还是个宝宝,忽视了来自师兄的求救。
宁执带云霄剑宗行人路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当年那颗沧桑的老树,它竟然还活着。然后,宁执便上前,轻轻地抚了粗粝的树干,好像就这样隔着时空,和当年被师父领到树前的自己对上了彼此的手掌。
曾经的幼小又稚嫩,变成了如今的白皙又修长。
兰师父对抱在怀里的小徒弟:“宝宝定要努力啊。”
他清晰的听到年幼的自己回答说:“你要是叫我阿执,我就考虑。”
“好啊,”兰水韵对小朋友贯是没有什么原则的,“那阿执一定要努力啊,师父和师姐师兄还在等着你呢。”
“没问题,就交我吧。”
万年过去,他却还是一事无成,希望师父没有等的太久。
告别了那棵其貌不扬却格外长寿的老树,宁执一行人便跨过三族的分界线,从麒麟的族地,转道前往了龙族的领地。连植被都仿佛在顷刻间变得更加硬朗或『淫』-『乱』了起来。龙族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它几乎和天地万物都生后代。
这也是龙族至今还存在的原因,只不剩下的都是四爪亚龙了,并不能再完全被称之为龙。
宁执听师父说,真正纯血统的龙族早就已经消失了。或许在人类的血脉中还能找到一二侥幸觉醒的血脉,但也就是也许而已。至少兰水韵至今就没有听说哪里有这样厉害的大人物出现。
天知道为什么妖王要藏在龙族领地的后面,大概是觉得龙族能够庇护他?
修士这边对龙族的印象,只剩下了祈雨与大海,但修真界真正历史上的龙族却并不只是这样。它们和“海鲜”有定的关系,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生活在大陆上的,是上古时期这片土地上正儿八经的主人,体魄健硕,风彪悍……
越想越觉得,是妖王的菜没错了,也怪不得他会把其中个隐藏地安置在这里。
“妖王到底有多少隐藏地?”凌顶突然好奇,就他所知,妖王已经换了不五个地方,竟然还能一个比个隐蔽,这妖到底是有多少仇家?
“狡兔三窟,没听说吗?”三才明知道自己容易和凌顶吵架,还很爱回答凌顶的问题。
君子剑也跟着点点头:“嗯,妖王据说是兔子成精。”
凌顶:“兔子?是我知道的那种兔子吗?『毛』茸茸,脸圆圆,尾巴像个球样的兔子?”
妖修虽然不定会按照食物链来发展,但让一只兔子成为妖王,还是让人觉得特别地不可思议:“他被别人追杀,不会是因为他格外好吃吧?”麻辣兔头什么的。
君子剑:“……你这话要是敢当着妖王的面说出来,你就收拾收拾,准备葬吧!”
“不是,师叔,我只是想……”
“不,你不想。我还想让你变成君那样靠谱的人呢。但是你能吗?你不能。我们都不能得偿所愿,而这就是生活。”君子剑就差掐住凌顶的两瓣嘴,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就在宁执一行人即将上门的时候,妖王孔单鸣正在洞中练习拄拐。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寸,孔单鸣被雷劈了几次,次次都劈在了他的后腿上,真的快要把他劈熟了。撒点孜然,估计他自己都馋。
孔单鸣此时此刻是一副人形外表,他就是那种少有的不太喜欢自己原型的妖。
其实人形他也不太喜欢。
但是两害较其轻,他还是选择了在平日里做个人。个生活在热热闹闹大家庭里的人。几乎熟悉妖王的人都知道,妖王平日里的乐趣就是和大堆人聚在一起,宴会饮酒,游湖赏花,反正就是一刻也不肯让自己闲下来。
最近段时间不得不被迫静养,几乎和杀了孔单鸣没什么区别。这也是他开始要把家人接到身边的原因,可惜,消息走漏得太快,他不得不又送走了他们。
来到五号洞后,孔单鸣每天都会抽出很长的段时间,不是练习拄拐,就是坐在离洞口很近的大石头上,盼着望着,希望君派来接他的人能下秒就出现在洞口。
然后……
就真的有人依照暗号,发来了三长一短击打令牌的声音。
“!!!”孔单鸣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不是激动的,而是下意识的以为是仇家又找上了门。他的小暴脾气子就起来了,追着拐不断杵地,本就是红『色』的兔子眼睛变得更加骇人,“到底是谁,是谁,是特么的谁,总要出卖老子?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身边的小妖怪老老实实回答:“大王,恨您的妖太多了,不好猜啊。”
孔单鸣:“……”你闭嘴。
前去洞外查看情况的小妖很快就回来复命了:“报告大王,外面只是站了个小孩,不像是您的仇家。”
“小孩?”孔单鸣挑眉,“长什么样的小孩?”
小妖皱起了张本就堆满了褶子的脸,大王的这个问题可太为难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记不住外面的小孩长什么模样。
“走,去看看。”孔单鸣抄起他的红缨枪,就准备出门了。
“大王,冷静啊,君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现在不宜多生事端,暴『露』身份。”数个原型小妖口吐人言,上前试图劝阻妖王。
孔单鸣才懒得管,他都快要无聊死了,宁可和神经病打架,也不想再这么被圈着。
从宁执的视角来看,如今发生的切就是他来接人,按照约定敲了暗号,等了好一会儿,从洞中出来的却是一个宛如白雪公主似的被动物前呼后拥,手里拿着长缨枪的……娃娃脸。这娃娃脸的眉眼间有那么几分眼熟,挺像妖王的,但宁执在视频里见孔单鸣,他并不长这样。
所以这是……红孩儿吗?
两个老黄瓜刷绿漆的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非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