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街道上。
空空如也。
傅渊和夏瞳并肩走在街头，昨晚的阴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时不时有一阵寒风吹过，冷的直刺骨髓。
“傅主任，你确定超市已经开门了？”夏瞳看着街道上整整齐齐关闭的店门，有些怀疑的问道。
“放心，你的压岁钱保不住的。”
“……”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大清早路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看起来是准备赶早去亲戚家拜年的。
傅渊和夏瞳两个“非本地人”倒是格外的有闲情逸致。
生活超市就在教师公寓不远的位置。
两人走进超市的时候里面显得格外空旷，除了几名穿着制服的超市工作人员在加班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客人。
傅渊随手推了一个购物车，带着小丫头开始在超市里扫荡起来。
“从哪边开始？”
“生活区。”
“这么居家？”
傅渊愣了愣，他以为这小丫头应该会从零食区开始逛呢，以前和韩佑一起囤粮的时候，哈士奇就差就把超市的货架搬回去了。
“我压岁钱有限，还是买点量大管饱的吧。”
“……”
傅渊推着购物车跟在夏瞳的身边，两人笔直的朝着生活区的肉类和蔬菜杀了过去。
“傅主任，你有什么食物过敏的吗？”
“百无禁忌。”
“那就好。”
夏瞳点了点头，开始在生活区疯狂的搜刮了起来：牛肉、猪肉是主食，还拿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动作看起来还是蛮娴熟的。
“咦？小朋友会做菜？”
“会一点点。”
“我之前还以为你都是靠外卖和方便面活着呢……”
夏瞳转头，眼神幽幽的盯着傅渊：“看不起谁呢！”
两人把超市的生活区逛了个遍，最后傅渊推着购物车走进了超市的零食区，搜刮了一大堆的零食一并打包带走。
“我不想吃零食。”
“我吃。”
“我的压岁钱不够了……”
“我付钱。”
“那我可以再拿一点吗，那边的奥利奥和曲奇我感觉应该挺好吃的。”
“……”
傅渊拿出手机付了钱，提着两个超大号的超市口袋和小丫头一同回家。
满载而归。
——
教室公寓。
两人回来之后，傅渊第一时间将肉类和蔬菜装入了冰箱里，原本看起来空荡荡的冰箱瞬间充实了起来。
夏瞳则是将零食一股脑倒在了茶几上，堆起了高高的一个小山。
傅渊收拾好食材，关上了冰箱的门，看着沙发上的小丫头开口问道：“这些食材应该够吃几天的，中午想吃什么？”
“我可以点菜？”
“我就客气一下。”傅渊欠欠的答道：“我没下过厨，所以基本指望不上了。”
“可我们买的很多食材，谁弄啊？”
傅渊面带微笑的看着小丫头，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好吧，不过我的厨艺也挺差劲的，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我不负责啊。”夏瞳坐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不负责？”傅渊表情古怪，补充了两个字：“渣女。”
夏瞳：“？？？”
电视里放着昨晚的《新闻联播重播》，两人简单的对话结束后，默契的一同朝着厨房走去。
“具体吃什么？”
“红烧肉，土豆炖牛肉，糖醋排骨……”
“全是硬菜？”
“大年初一，想吃点儿好的。”
“行吧，我找找菜谱。”
傅渊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搜索这些“硬菜”的菜谱，傅渊从没下过厨，夏瞳的厨艺也算不上好。
“先把牛骨上的肉剔下来，切成肉块先卤制，配料的土豆切块，熬制一锅高汤……”
傅渊看着百度上菜谱的步奏，准备拿刀开始切肉。
夏瞳倒是抢先一步拿刀，自信满满的开口道：“傅主任你去准备汤料吧，我来剔肉就行。”
“你确定？”
“嗯嗯。”
“小心别划到手，切不动的话就放着让我来。”
夏瞳点了点头，一柄普普通通的剔骨刀在手中格外的灵巧，顺着纹路一道道划过，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把牛骨上的肉全部处理好了。
“好了。”
“？？？”
傅渊微微皱眉，一脸诧异的看了一眼夏瞳，又看了一眼菜板上那块已经被剔的干干净净的牛骨，专业的剔骨师傅也不过如此吧。
“你这刀工……练过？”
夏瞳表情淡定，剔骨刀放在一旁，顺手抄起了一把菜刀熟练的切了起来：“切肉还行，熟能生巧了。”
傅渊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小心自己的手”后，继续开始在灶台前比对着菜谱忙碌了起来。
咔咔咔……
菜刀和菜板接触的声音格外轻快，节奏感十足。
夏瞳切菜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卡顿，可切肉的动作简直熟练到令人发指，手起刀落足以媲美特级厨师的刀工。
“傅主任，我切好了，你那边……”
夏瞳的目光看向灶台。
傅渊站在一口大锅前，锅里的水已经煮沸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傅渊一边看着手机上的菜谱，一只手抓着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往锅里倒。
不多时，一锅清水已经变得浑浊，唯一不变的是那沸腾的水泡。
咕噜咕噜。
夏瞳表情有些呆滞，因为此时的傅渊不像是在做菜，反而有种巫师调配毒药的既视感。
那一锅浑浊冒泡的“汤汁”，像极了一锅散发恶臭的浓稠毒药。
“傅主任。”
“嗯？”
“我们要不还是做点简单的家常菜吧，突然不是很想吃‘硬菜’了。”夏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这里的汤汁马上调好了。”
“你没味道这汤有点臭吗？”
“嗯？”
傅渊愣了愣，微微俯身凑近仔细闻了一下：“我觉得这味道还挺香的啊……呕~”
“……”
夏瞳表情有些尴尬：“傅主任，大过年了，我们就不去麻烦医院肛肠科的医生们了吧。”
……
片刻后。
傅渊“含泪”倒掉了辛辛苦苦熬制的“高汤”，整个厕所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极了榴莲经过微波炉加温后，搭配上螺蛳粉的味道。
之前的“硬菜”计划被一一取消，换成了“番茄炒蛋”、“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一类的简单家常菜。
夏瞳负责掌勺。
傅渊则是站在旁边负责递上各种各样的调味料，集二人之力终于勉强将一顿午餐完成。
菜肴端上桌。
傅渊看了一眼手机上一个小时前的群聊消息，
教师公寓业主群。
“哪位老师家里的煤气泄漏了吗？”
“不对，哪位老师的家里的厕所下水道是不是炸了，我这里闻着味道有点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