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兄长说不娶就不娶,说如何就如何,母亲对他十分依从,傅云朗心里就很不舒服。所以他才在五爷的示意下揽下这些庶务,誓也在做出一番成就,让母亲尊重他的想法。
同时他也让赵如语知道,他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不嫁他,她必要后悔。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叫许熙的乡下丫头引出来的。
要不是她的出现,赵如语怎么会在侯府处境艰难,又怎么会成为满京城非议的对象,他们的婚事又怎么会起波澜?
因为是站在赵如语这个角度想问题,所以傅云朗打一开始,就对许熙这位真千金没有好感。
这会儿黄兴提起这事,傅云朗想起许熙的成长环境,就冷哼一声。
一个在市井和乡下长大的女子,饰怕是没见过几样,哪里能设计出好的饰图来?那个小鸟饰图不是误打误撞画出来的,就是偷了别人画的来卖钱。
“哼,那人不用理了。五爷那里,我会跟他解释。”傅云朗道。
见傅云朗的脸色十分不好,黄兴半句话都不敢问,只道:“是,二公子。”心下松了一口气。
对他来说,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云朗没有立刻回宴席上,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想好了措辞,这才回到席间。
“二爷、五爷,刚才黄掌柜叫我出去,是因为他联系上那位许姑娘了。”他道。
萧令衍不甚在意地抬起头来。
“不知缓平侯府抱错孩子的那件事你们可有听说?那位许姑娘,就是被抱错的、打小长在乡下的那位侯府千金。”
“哦?”萧令衍来了兴趣,“她就是跟你未婚妻换错的那位姑娘?”
傅云朗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跟赵六姑娘还未订亲,算不得未婚妻。”
解释完这一句,他又点点头:“正是那一位。”
他苦笑了一下:“所以那位姑娘得知裕隆阁是我的产业,就表示不愿意与我合作。她说她的饰图都被庆阳县主买下了。”
“原来如此。”萧令衍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能设计饰的人不止她一个,只要你有这个意识就好。”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二皇子萧令谱忽然开口道:“贵妃娘娘那里有不少新颖的饰,到时候我问问她是谁画的,打听出来让那人给你们银楼画几张饰图就好。不过,式样肯定跟娘娘戴的不一样。”
贵妃娘娘岑氏,出自京城世家岑家,正是二皇子萧令谱和五皇子萧令衍的亲娘。能有资格给她制作饰的,定然是饰工匠里最顶尖的人。
傅云朗大喜,站起来朝萧令谱一揖到底:“多谢二爷。”又对萧令衍一揖,“多谢五爷。”
萧令衍摆摆手,笑嘻嘻地道:“听你说起来,做买卖似乎还挺好玩的。要是你们准备在京城开银楼,我也参上一股吧。”
说着,他看向萧令谱:“二哥,这事我就玩玩,你可别告诉娘亲,省得她又斥责我,说我与民争利。”
萧令谱看了弟弟一眼,目光带着些宠溺和无奈。
他转头对傅云朗道:“如果可以,傅二你就带老五玩玩。不过皇家规矩你也知道,我们皇子是不能私下里做买卖的。老五可以出钱,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但明面上你的买卖与他无关。”
“是。五爷聪明,做什么事都做得极好。有五爷暗地里出主意,我们的买卖肯定能做得更大更好。”傅云朗说这话时满脸欣喜。
他这高兴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他也知道他们平南侯因为驻守边关的缘故,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薄面。为了稳住边关,有什么犒赏嘉奖皇上都不忘提一提平南侯府。但京中皇亲国戚、豪门世家何其多?他想把银楼开到京城去,跟其他开银楼的人抢生意,别人可不会卖他区区平南侯府的面子。
到时候必有一番腥风血雨。
可是如果背后有五皇子撑腰,那就不一样了。只要五皇子一句话,别人都能卖他们几分面子。
最重要的是,大哥不是跟二皇子交好吗?现在他傅云朗借着做买卖的机会,也跟五皇子交好了,那他岂不是跟兄长一样在皇家有了自己的人脉?虽说不比兄长强,但至少不输于兄长不是?
“本来我还想先把裕隆阁的生意做起来,再扩张到京城去。现在有了五爷这句话,我觉得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一些了。五爷您看如何?”他立刻打蛇随棍上,跟萧令衍探讨起生意经来。
“急了点。等裕隆阁的生意理顺一些,再扩张不迟。”萧令衍摆摆手。
“是。”
傅云朗一揖,暗暗下决心,这段时间要多来裕隆阁,督促黄掌柜把银楼生意做得更好。
一行人吃过饭后,便回了京城。
进了城门,大家就分开了,萧令谱和萧令衍回宫,傅家兄弟回平南侯府。
傅云朗看看天时,对兄长道:“哥,你先回去。我有点事,稍后再回家。”
傅云开猜到弟弟又打算去找那位缓平侯府六姑娘。不过他也没阻拦,只“哼”了一声,摆摆手,打着马带着仆从,径自去了。
傅云朗则去了赵如语放学回家时必经的一座茶楼,他的小厮熟门熟路地到了离茶楼有一定距离的路口站好,等着赵如语的马车路过。
京城女子书院放学的时辰向来十分准时,不一会儿,挂着绥平侯府标志的马车就缓缓驶了过来。
差不多到了路口,扶疏就掀开车帘朝外张望,看到傅云朗的小厮,连忙转头对车内的赵如语悄声道:“姑娘,长平在路口。”
赵如语侧头朝外面瞥了一眼,吩咐车夫:“在前面茶楼停一下。”
长平跟着马车走了几步,看着马车停下,赵如语领着扶疏进了茶楼,后面并没人跟进去,他这才快速也上了楼。
傅云朗因为要跟赵如语见面,长年在这个茶楼里包了一间包间。长平上楼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