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颛开口前, 任乾坤回到他身边, 抓起他的右手,“我看到你的手掌被子弹『射』中,你给自己包扎了没有?咦?不是这只手?”
陶颛这才想到他这只手被子弹『射』中, 但他当时一心想着『毛』尖的安危,完全忘记了这只受伤的手, 等给『毛』尖包扎治疗时,因为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和不便, 也没留意到。
如今被任乾坤这么一提醒,他也『迷』糊了。
就是这只手掌没错, 但伤口呢?
抬起左手看看,也没有伤口。
两夫夫互视,任乾坤握住他的右手, 低头亲了亲, “没事就好, 不要多想,也别跟别人提了,李老那边也别说。”
“嗯。”陶颛也搞不清楚他的恢复能力怎么会一下变得这么厉害, 他猜想会不会是石笋水的缘故。
“『毛』尖他……”
“嘘, 这是正常事。”
正常个屁!陶颛抽回手, “我们出去谈谈。”
蒙顶和普洱这时就躺在『毛』尖身边, 惊吓过后,三小都很疲乏,三兄弟又不肯分开, 陶颛就让他们在一张床上睡了。
亲了亲三个小东西,给他们把被子盖好,陶颛率先朝医疗室外走去。担心还有间谍没解决,他把医疗室和空间同化了,一旦有任何动静,他就立即把医疗室收进空间,而不属于他认可的生命,房崽会直接踢出去。
傻默温躺在输『液』椅子上,无聊地把玩自己的手指。
陶颛看到傻默温,歉意上涌,他光顾着三个小的,把这大孩子给忘了。
“默温,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陶颛『揉』『揉』傻默温的脑袋。
默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还有点晕乎乎的。
任乾坤忍不住道:“他是超雄,毒气对他没多少影响,不用『药』物,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恢复。”
陶颛又大致检查了一下默温身上有没有伤口,虽然他当时看着默温没有被伤到,但也说不定就有偷袭他没注意到。
默温乖乖地捋起衣服让陶颛查看。
任乾坤在心中默念:陶颛这是在充当医生,默温那小子好歹也算保护了他儿子,他要大度!
陶颛见默温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还是跟李老打了招呼,让李老给默温详细检查一番。
李老同意,叫默温,默温不理他。
陶颛只好再次劝慰默温,让他听李老的话。
默温见爸爸让他给医生检查,就没再阻止李老靠近。
李老问他什么,他还会点头和摇头。
任乾坤看默温反应,总觉得这小子似乎比起刚赖上那会儿要灵活些许,问他话,他也会有些基础反应,不会只爸啊爸地叫。
陶颛刚走出医疗室,就收到焦藤汇报。
任乾坤同时也收到了胡聘的报告。
两人来不及说话,一起去了行政大楼那边。
李老已经把解『药』配好,几个懂点战地急救的安保队员正在给昏『迷』的人注『射』解『药』。
焦藤过来,“村长,找到三具尸体。”
三具尸体分别是于侠、费江和杰克。
费江是第一批到黄泉堡招揽的工人中的一个。
杰克则是最近进入村子的游民。
于侠的尸体已经被砸成肉饼,只能从脸部轮廓和衣着略微分辨出他的身份。
费江被陶颛的箭支『射』中背心而死,叫杰克的细作则被默温的盾牌削了脑袋。
胡聘在一边报告:“根据我们留在现场的安保队员的说明以及直播视频,我们初步推断杰克的魂器是微型炸-弹,他很可能在事前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些微型炸-弹分布到数人身体上,等夫人带着『毛』尖他们进入大厅,杰克就引爆了那些人身上的微型炸-弹,引起恐慌。另有人负责断电,这人还没有查到,我们正在排查。”
陶颛环视大厅,“于千香在吗?”
胡聘一指角落:“在,她是昏『迷』者之一。”
焦藤接口:“这对姐弟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人又很低调,他们很可能是埋伏最深的细作,如果按照正常发展,这对姐弟很可能会在村里埋伏几年乃至几十年,但这次的行动可能过于重要,加上人手不够,这对姐弟也被启动了。但奇怪的是,根据视频来看,于千香就像是完全不知情。”
胡聘点头,同意焦藤推测,“我们派去监视这对姐弟的人,有发现于侠和死在大屋的间谍接触过一次,于侠的表情很不好。也许就是那时他被迫接受了任务。另外,根据检测,那毒气弹应该就是于侠的魂器。他至少拥有匕首、手-枪、毒气弹三种魂器,这是个人才,本不应该这么被浪费掉。”
于侠已死,他和间谍到底什么关系,又是不是被迫,已经没有追查必要,重点是他行动了,不但配合间谍抢夺孩子,还对『毛』尖放冷枪,想要杀死『毛』尖,只这一点,他就死得不冤。
“这么说还有一个破坏分子没找出来?”任乾坤问。
焦藤和胡聘一起-点头。
陶颛突然问:“大厅中昏倒的人都检查过血样吗?是不是都中了毒气?是不是都昏『迷』了?”
焦藤不是很肯定地道:“我们无法确定是不是全员昏『迷』。李老让我们给昏『迷』的人抽血,只要确定中了毒气的人,立刻就给他们注『射』中和剂。现在还有一半人没注『射』。”
“查看那一半人,有没有假昏『迷』的。”陶颛吩咐。
焦藤点头,又道:“二楼和三楼也有人躲藏,他们都没有昏『迷』,也有人没有被毒气所伤。那个负责断电的人也有可能偷偷跑到楼上。”
任乾坤补充:“就算是昏『迷』者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说不定那人切断电源后又迅速溜回大厅。”
陶颛心中一动,忙问:“跟着孩子的那个直播机,你切断了吗?”
任乾坤轻“啊”,脸上也『露』出笑容,“没有,我只切断了世界直播的那个,跟着孩子的那个,我怕还有变故,就留在了大厅。”
陶颛终于『露』出一点舒心笑意:“大楼的电源总开关在地下一层,如果那间谍溜上来,直播机说不定都录了下来,等会儿倒回去仔细看看。世界直播那个也倒回去看,你切断的时候,说不定那间谍已经偷偷上来。”
任乾坤立即把两个直播机的视频密码告诉胡聘,让他调出来细看。
“于千香单独囚禁,不管她是不是间谍,我们都不能再留着她。先不杀,问清情况以后,通知我。”陶颛眼『色』冰寒。厉家敢对他的孩子们动手,他要是不回以一份大礼,怎么对得起厉家这份“苦心”?
幼小的孩子和青少年们先被救醒,并被转到安全温暖的行政大楼二楼某间会议室,由安保队员重重保护。
事情基本上都在控制中,大屋和部分建筑毁坏,也在他们的计划中。
大荒村通过这种手段,向世界公布有人要图谋大荒村的种植技术,以及试图绑架村长孩子的事,如此,大荒村和任家就有借口花巨资建造大荒城。同时也是对厉家的一种威慑——看,你派来的人,我都消灭了,而且我知道事情是你干的,我们早有准备。
否则,毫无理由地建造一座防御和攻击都极为强大的城市,不说自由领的头脑们要慌张、要阻止,就是其他大势力恐怕也不愿意任家在大荒洲这么强势发展。
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正好厉家派了间谍,还想对孩子们不利。
陶颛和任乾坤就顺水推舟,搞出了这么一个世界直播,让全世界人都能看到“大荒洲的土匪”有多么嚣张和可怕。
最主要的是他们想要挖出所有间谍,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陶颛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三小崽放在自己空间里,也不可能保证每时每刻三小崽都有人看护万全。
偏三小崽正处在好动年龄,他们虽然听话,但也淘气得很,一个不注意就能跑不见。
如果让间谍这么潜伏下去,谁能保证哪天不会一个不留神就弄丢一个小崽?
为此,这个计划哪怕有很多风险,陶颛也咬牙接受了,只求这次能把所有不利村落的人都一网打尽。
等以后新村子建设起来,将会划分内外圈,值得信任的人就住在内圈,刚来的人就住在外圈,虽然这样也不能完全禁止间谍的渗透,至少要比完全不分的好。
陶颛先前也想划分内外圈,可村子就这么点大,人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又是冬天,房子不好盖,到哪里弄个外圈给新人住?
不破不立,陈留白做的新城市规划图已经等很久了。
两人走出行政大楼,今天雪停了,没出太阳,还有点风,风吹到脸上,割人的疼。
陶颛却觉得这个风刚好适合,能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毛』尖身上的战甲,被两千多万人看到,这些人中很有可能就有厉家的人,就算没有,这件事迟早也会传入厉家耳朵。”任乾坤像是知道陶颛要说什么,在他之前,开口说道。
陶颛面向他,面无表情:“我不管厉家怎么想,『毛』尖是我的孩子。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蓦的,任乾坤伸手点了点陶颛的鼻尖,还笑:“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陶颛:“……正经点,我们在谈正事。”
任乾坤搂住他的肩膀,吃吃笑:“我颛哥,别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我查验过『毛』尖的基因,他是我的儿子、是任家的后代,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
任乾坤捏住他的嘴唇,“也许『毛』尖身上带有厉寒雪一部分基因,这不是没有可能。你听过嵌合基因吗?”
“嵌合基因?”陶颛拍开任乾坤的手,疑『惑』。
任乾坤干脆握住他冰凉的手,边走边说:“你认为我爸和我妈是怎么生出一个超雄儿子?我妈可不是隐形孕体,而我还在胚胎时期并不是超雄,只是雄『性』。后来在我还是胚胎的时候,任家研究所就把我移出我妈身体,开始人工干涉。说句不好听的话,比起说我是我爸和我妈的孩子,我更像是一个杂种。”
“别这么说自己。”陶颛皱眉。
任乾坤笑笑,不在意地道:“我们任家超雄都是这样,为了保证人工干涉后的超雄能成活,为了保证超雄的实力,我的基因中嵌合了其他生命体的基因,基因还进行了调整,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单染『色』体的情况下还能存活,并成为一个不论头脑还是实力都还算优质的超雄。不过我也有一堆『毛』病,比如短命,比如发病期间会失去记忆,发病时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嵌合基因到底是什么?”陶颛对这方面真不熟。
任乾坤解释:“简单说,就是同一个人体内具有不同的基因。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双胞胎其中之一吸收了另一个胚胎的情况下,我怀疑当初你很可能怀了两个胚胎,异卵双胞胎那种。本来,你应该生下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儿子,一个则是厉寒雪的。”
陶颛眉头皱得更厉害,如果真有这么两个孩子,他会接受,但心理上肯定很崩溃。
任乾坤得意道:“不过还是我儿子『毛』尖厉害,硬是把厉家那颗不良种给消化吸收了。”
“喂!别说得好像『毛』尖吃了……”陶颛自己住口了。
任乾坤哈哈笑,“更有可能是厉家那个胚胎本来就不太健康,也许你本人就排斥要厉寒雪的孩子,它就不成长了,这种胚胎受到母体影响进而停止发育的事也是常有。它既然停止发育,而我们『毛』尖需要更多营养,自然不会客气。如此,还是胚胎的『毛』尖吸收了另一个胚胎,等他长成,他的身体某一部分就会出现厉家基因。这就是嵌合基因。”
陶颛看任乾坤真是在得意,而不是假装,他也放松了。
他不在乎任家认不认『毛』尖,但『毛』尖和其他两个孩子已经对任家人、尤其是对任大熊产生感情,刚才焦急时直接就喊他爸爸,可见三个孩子已经把任大熊的地位提高到快和他差不多。
如果这时候任家人对三个孩子的态度产生变化,三个孩子那么敏感,他们肯定会受伤。
而他就算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任乾坤,对三小崽来说也是一种伤害,他们以后甚至会变得更加无法接受陌生人亲近,弄不好变得不自信和多疑都有可能。
自卑不会有,他绝不会让三个孩子出现自卑情绪。
“爸妈那边?”
“他们既然认定了你和孩子们,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别说『毛』尖就是我们任家的种,就算不是,只要他们认了,而孩子们也愿意认他们,厉家来抢都没门!”任乾坤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到:“现在问题不是我们任家,而是厉家。”
陶颛悚然一惊,他也差点忽视了这个问题。
任爸也正在和醒来的任妈妈说这事,两人对『毛』尖是任家种这点毫无怀疑,而且就像任乾坤说的,就算『毛』尖不是任家种,只要陶颛和孩子们还愿意叫他们爸妈爷『奶』,他们就会认定孩子们都是任家人。
“小陶那边肯定不好过,我只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有多吃惊。”任妈妈担忧。
任爸比较粗神经,“没事,我刚才从窗户看到乾坤和他在散步,乾坤肯定会安抚好他。”
任妈妈略微放心,不说这个儿婿带来的其他好处,只陶颛『性』格和为人,她就很喜欢,可不想陶颛为此和儿子分手。
随后,任妈妈又担忧道:“直播有利也有弊,现在最大的弊端就是厉家人很可能会知道『毛』尖的魂器中有战甲。”
“有战甲怎么了?”任爸瞪眼睛,耍赖说:“天下战甲那么多,谁说魂器是战甲就一定和厉家有关系?”
任妈妈拍他,“你别胡搅蛮缠,『毛』尖身上那套战甲一看就和厉家是一个路数,而且那战甲上还有龙纹,那可是厉家标志。”
“切!我赶明儿也弄一身战甲,雕上龙纹,就说我们家『毛』尖是隔代遗传!”任爸死活都不想孙子和厉家扯上关系,为此,他不惜给自己魂器造假。
任妈妈无语了,“你给我好好说话,这事是个麻烦!想想看,那可是一个超雄,还是健康的超雄。你觉得厉家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后继人给我们家吗?”
“我们可以给他们看『毛』尖和乾坤的基因对比!”任爸梗着脖子喊:“『毛』尖是我孙子,厉家敢碰瓷试试!”
任妈妈头疼:“厉家人的德『性』你会不明白?再加上小陶和厉家那孩子又有过一段,厉家就算看到基因对比,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毛』尖抢走。你看吧,要不了明天,厉家就要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