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又在下雪。
陶颛从集装箱房里出来, 这里地势比较高, 让他能清楚看见整个村落和对岸。
这时候除了巡逻的人,几乎看不到人影在村中走动。
陶颛弯腰抓了一把白雪嗅了嗅。
雪花本该无味,但他却闻出了淡淡的腥味。
身后一支强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某人穿衣显瘦, 脱了衣服后才能发现他身上几乎没有半丝赘肉,全都是肌肉, 而且大多都是漂亮的条形肌。
陶颛松手,任白雪洒落, 慢慢地把身体重量靠向身后。
任乾坤顺势把人抱了满怀,低头亲了亲男人的嘴角。
陶颛微笑, 反抬手『摸』了『摸』那扎人的下巴,“你打算留胡子?”
“你不喜欢?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留。”
“小心崽儿们不让你亲。”
“你让我亲就成。”任乾坤在心中叹息, 他这个胡子看来是留不住了, 不过偶尔作为情趣留一留也可, 昨晚……他陶哥可是喜欢得快喘不过气了。
陶颛立时感到有什么抵住了自己。
这家伙,真是无时不刻不彰显他超雄的特质!
“今天你什么时候走?”一般任乾坤都会吃过早饭才走,但有时候也会天没亮就离开。
任大熊收紧手臂, “今天不走, 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 我刚新婚, 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和你培养感情。我调了一些人上来,让他们帮我分担,我只要在这里主控就可以, 而且快过年了,全世界人都知道华夏人重视农历年,一般人不会在这时候找事,否则他们以后也别想好好过年。”
陶颛嘴角弯起,“你忙你的,我也忙,现在这样也挺好。”
任乾坤可不觉得好,他才二十一,过年才虚二十二,对忙事业不急,现在他就想每天纠缠他陶哥,恨不得把陶颛每个细胞都刻画上他的名字。事业什么的,可以让他那个身体看着越来越好的老爹继续担着,他还小,还是个只想成天爱得死去活来的青少年~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有在梦中想一想,他要真的甩手不干活,那就不止要挨双打,而是三打了。他可不觉得他陶哥会喜欢个啃老的长不大超雄。
他是心态年少,但特别有担当!和厉寒雪那个假兮兮的冷漠男完全不同,那家伙看着冷静成熟,实际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而『奶』那个家伙的偏偏是他陶哥。
只要想到这点,任熊熊就想再去把厉小雪给打一顿。
“忘了问你,你昨天和谁打架了?”陶颛冷不丁问道。
任熊熊反应极快地说:“不重要的人。我的颛颛大宝贝,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去想别人吗?”
陶颛耳朵被叼住,浑身温度猛地爆升。
任熊熊正要趁着崽儿们还没起来的工夫再跟他陶哥讨个亲亲,如果能顺便在雪地里滚一滚那就更好了。
但就是要有人来打扰他!
胡聘来电话了,还找的是陶颛。
“走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陶颛拉上不高兴的任乾坤一起。
任大熊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又高兴了。
到了行政大楼一楼的警备处,两人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
那青年个头不比任乾坤矮,身体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削瘦,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特别颓废。
胡聘指了指青年:“昨天下午,我们在林子里找到这个人,他当时就在树上搭了一个小帐篷,人抱着一根萝卜在啃。焦藤跟我说了偷菜贼的事,让我们巡逻队留意。巡逻队员一看他手中萝卜,就猜出他可能是偷菜贼,就把他带了回来。”
“带?”任乾坤觉得胡聘用的这个词很有意思。
胡聘表情似乎有点无语,“他听说我们想要带他回去村庄,没半点反抗,还有点迫不及待。”
“游民?”任乾坤上下打量颓废青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这人是超雄,但感觉又有点不同,就好像遇到了一个缺陷很多的仿货。
胡聘没有下结论,而是对陶颛说:“从昨天我们带他回来,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今天早上我负责审问他,他突然跟我说他要见陶颛陶村长。问他什么事,他就又闭嘴了。”
任乾坤不满:“就为了这个,就来找陶颛?”
胡聘冷静道:“我觉得他认识我,他是看到我,才特意开口说话。”
任乾坤心中感觉更加古怪,他明明不认识青年,偏偏有见过对方的微妙感。
陶颛也在仔细打量青年,青年似恰巧也抬头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对。
陶颛:“……”
颓废青年对陶颛笑了下,“好久不见。”
陶颛迟疑地报出一个名字:“厉海清?”
厉海清嘴角翘起,浑身的颓废气质陡然消退,变得有点嚣张,还有点……中二。
屋内另外两人听到陶颛报出的名字,那一刻的表情也很好看。
厉海清摊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陶颛,很□□地说道:“你离开厉寒雪是对的,你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你跟着厉寒雪没好果子吃,那一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陶颛失笑:“也包括你?”
“我顶多算小坏。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以为厉寒雪那家伙只是个被家族长辈欺压、被超雄兄弟威胁的可怜人?”厉海清嗤笑,“他背着你干的坏事数都数不清。当年就算你主动要做他副官,他还是会再多选一个,因为他有很多事都不能交给你去做。”
陶颛:“……你来就是特地告诉我厉寒雪的真面目?”
任乾坤表示欢迎,哪怕这个说厉寒雪坏话的人也姓厉。
厉海清眨了一下眼睛:“哥们,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早饭。”
陶颛吐气,抱臂:“早饭不急,我们也没吃,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你怎么跑过来了?别告诉我,厉家这次派你过来抢孩子。”
厉海清耸耸肩,“恭喜,你猜对了,他们就是要我过来抢孩子,重点是要把你抢回去,我那个爷爷可是指望你给厉家超雄一人生一个孩子呢。”
陶颛表情开裂。
胡聘脸『色』也很难看。
任乾坤更是猛地一踹桌子。
厉海清躲了一下,避免桌子撞到自己的腿。
陶颛拉住要暴走的任大熊,尽量平心静气地问厉海清:“你的脸和声音怎么回事?”
厉海清『摸』『摸』自己的脸,“微整容,喉头肌肉也做了个小手术,完成任务就能再整回去。”
“看来你对完成任务的念头不是很强。”陶颛完全猜不出这人是来干嘛的。
在他印象中,这位厉家二少是个不太讨喜的家伙,说话很冲,看人都不用正眼,每次见到厉寒雪都是冷嘲热讽,对他和厉寒雪的关系也是相当鄙视。
总而言之,他和这位厉家二少没有半点交情,有也是负面交情。
“我从昨天下午被你们的人抓到,到现在都没吃饭。你先请我吃早饭,我再跟你说我来的真实目的。”厉海清无视胡聘的审视目光,也无视任乾坤那充满戾气的杀人目光,只盯着陶颛说。
陶颛第一次知道厉海清竟然对吃竟然如此执着,以前在厉家也没听说这位二少爱吃啊。
陶颛更搞不清楚这人在搞什么鬼,但他同意了厉海清的要求。
不过他没让厉海清去食堂,而是请人帮忙从食堂打了一份相当于任乾坤食量的饭菜来。
早饭送来前,厉海清摆出了一副“你们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死样子。
胡聘捏了捏指节,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想要给人上刑。
陶颛对胡聘摇摇头,拉着任乾坤从审问室离开。
任乾坤一离开审问室,脸上那狠厉要杀人的表情就收了起来。
胡聘也出来了,审问室内有监控,里面厉海清的举动,他们能通过视频看得一清二楚。
三人互看。
任乾坤先开口:“你对这个厉家二少了解吗?”
陶颛摇头,“不算特别了解,我和他接触也不多。在他年满十八岁以前,我几乎没见过他,只从厉寒雪口中知道他有一个超雄弟弟,知道他这个弟弟一直都想替代他,这个弟弟的存在也『逼』迫得厉寒雪越发努力,时刻不敢放松自己。”
任乾坤撇嘴。
陶颛捏捏他的手背,“厉寒雪确实很努力,无论是学习、锻炼、任务还是工作,这点不能否认。”
任熊熊翻个白眼。
陶颛被他逗笑,“据我所知,厉海清脾气很糟糕,他还患有比较严重的基因不稳定症,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厉家才没有把他推到人前。但他的存在一直在威胁厉寒雪。”
任乾坤表示:“你知道的和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差不多,除了厉寒雪的心理以外。因为这个人的基因不稳定症比其他超雄都严重,传说他还有基因上的重大缺陷,所以厉家极少会放他出来做任务,放出来身边也会安排好些人看着。”
胡聘也是到现在都没有想通:“那人到底什么意思?他一个超雄,就算是残次品……别那么看我,你们超雄都是残次品,只是残次程度有区别而已。”
“我才不是残次品,顶多就是有点小病。”任乾坤很委屈地把脑袋搭在陶颛的肩膀上。
陶颛不是很诚心地反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
胡聘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道:“厉海清是超雄,还特意做了整容、改了嗓音,如果他要跟着一批游民埋伏进我们村,我们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发现他。而且因为他残次程度比较严重,只要他注意躲着你和老爸,你们也不会凭借超雄之间的感知发现村里多了个超雄。那么只要找个你和老爸都不在村里的时候,他想要达成目的之一还是有可能的。如此,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特意暴『露』自己?”
在场三人都清楚,只要厉海清没发病,他偷再多菜,别人想找到他也难,可他却就等在树林里,等着人去抓他。
而且他完全可以不偷菜,偷菜除了引起他们注意,没有任何好处。
“那家伙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还是他担心瞒不过见过他的陶颛,怕陶颛从一些他的习惯动作之类认出他,干脆一开始就袒『露』身份,找个借口换取我们信任,然后再伺机而动?”任乾坤依旧把自己挂在陶颛身上,歪着脑袋推测。
陶颛摇头,“我对他不熟,不可能从他的小动作认出他。刚才我也只觉得他的眼神有点熟悉,能叫出他的名字,是因为厉海清故意暴『露』给我知道。”
胡聘冷笑一声:“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把他直接扔回去就行,要么就杀了他。”
任乾坤问陶颛:“领导你看呢?”
陶颛沉『吟』片刻,“先等他吃过早饭再说。”
监控中,刚才还懒洋洋像个中二死人的厉海清在看到给他送来的三层大饭盒后,立刻就坐直身体,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盯着食盒看的眼神就像是十天没吃饭的饥荒者。
厉海清等安保队员一走,立刻打开饭盒,把里面的饭菜馒头都取了出来。
他每个菜都嗅了嗅,有的还用手直接抓着尝了尝,有些菜就给他推到一旁,有些菜则给他拉到面前。
随后厉海清抓起一个宣软的大馒头,张嘴就咬了一口。
隔壁陶颛三人看厉海清吃饭都看饿了。
看了没一会儿,任乾坤就把陶颛拉去食堂了。
胡聘大酷哥只好很苦『逼』地一个人盯着厉海清吃饭。
“他拉到自己面前的都是大棚蔬菜。”出了行政大楼,陶颛说道。
任乾坤很快反应过来,“你特意叮嘱了?”
陶颛点头,“厨房之前少的蔬菜都是大棚蔬菜。厉海清如果真想引起我们注意,可以有千万种方法,他却偏偏选了偷菜。除了他对大棚蔬菜特别感兴趣,我暂时想不到其他。”
任乾坤思索数秒,表情似乎有所明了:“你种的作物具有修复基因的作用,而厉海清基因缺陷比我们还严重,也许就因为如此,我们送去厉家的蔬菜对他的效用也就更加明显。”
陶颛不解:“这么说厉海清过来除了偷孩子,还想偷作物的种植技术?”
“你想想那辆钻地车。厉家既然连钻地车都派出来了,恐怕对我们的新作物种植技术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不过那时厉家十成以为我们的所谓新技术只是能提高作物产量和缩短成熟时间,但在我们送了那篮蔬菜后,厉家会派出超雄来偷菜偷土偷资料也不是不能想象。”
“可厉海清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身份?”
这个疑问困扰了陶颛、任乾坤和胡聘三个聪明人。
谁能想到厉海清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为了……正大光明地吃菜,吃很多菜!
在食堂用完早餐,陶颛把三个孩子交给任妈妈,和任乾坤继续去审问厉海清。
听完厉海清的陈述和要求,陶颛跟胡聘一样有点怀疑厉海清脑子出问题了,要么就是有阴谋。
任乾坤则看着厉海清不说话。
厉海清『摸』着胃部,表情餍足,还夸奖道:“你们食堂厨子的手艺还不错。”
陶颛一拉椅子,在厉海清对面坐下,再一次问他:“你说要给村中农作物做保镖,换你在我们村吃住?”
厉海清点点头:“没错。而且不能泄『露』我的真实身份,也不能跟厉家交代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
陶颛:“……抱歉,我们村的田地已经有人看守,不需要再多保镖。”
“我好歹还是个超雄。”厉海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除了看守田地作物,我还能在必要时帮你对付外敌。但我不喜欢拘束,所以我不会加入你们的安保队或民警队,也不想做谁的贴身保镖,我就想当个看田的,给我工资算高点,要么就让我免费点菜吃。”
陶颛幽幽问道:“厉天昊和老家主知道你的打算吗?”
厉海清胳膊肘往桌上一放,歪着身子说:“你不会傻到告诉他们吧?”
任乾坤踢了踢厉海清坐的椅子,嗤笑:“你不会傻到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吧?还是你和厉家打算在我们大荒村白吃白喝,等把身体基因修复好了,再反过头来吞掉我们?”
“如果你们的蔬菜真的能让我脱离依赖厉家的『药』剂,你们觉得我还会回去厉家?”厉海清看向陶颛,“陶村长,你了解厉家,你脱离厉家后还会想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但我不知道你。”陶颛也看着厉海清的眼睛说:“我不了解你。”
厉海清翻了个白眼,“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又何必主动暴『露』我的身份?”
“因为你知道你瞒不了多久。”陶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也许一天两天认不出你的伪装,但你不可能一直不暴『露』。在我们村,普通工人虽然也能吃到特殊蔬菜,但不可能敞开吃。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没办法安心做一个小工,每天看着别人随意点特殊蔬菜吃。而你想要吃到大量特殊蔬菜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你得在大荒村爬到一个比较高也比较受重用的职位,只有这样你才能随意花钱在食堂点特殊蔬菜也不会引起怀疑。”
“但你要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你只能选择暴『露』你的部分能力,而只要你……”
“所以我努力了,为了得到我最想要的职位,我一来就主动暴『露』身份,你还想怎样?”厉海清不耐烦地打断道。
陶颛瞅瞅他,懒得分辨他的心思,直接再次道:“抱歉,我们村不能留下你,你哪儿来的,还请回哪儿去。”
厉海清不高兴地踹了踹桌腿,嘴中秃噜道:“忘恩负义的家伙!厉寒雪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女人,还是我告诉你的。当年你能顺利逃出厉家几次追捕,也是我给你递的消息。”
陶颛眼中闪过惊诧:“你是……”改口问:“告诉我,你给我发信息时留的名字。”
“茶铺老板。”厉海清毫不犹豫地吐出四个字。
他在给陶颛法第一个信息时,他就知道他将来有能用到这份“恩情”的机会。在陶颛彻底离开厉寒雪后,他还惋惜了这么一条好线。
陶颛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对待恩人绝对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当初选择投资者,第一个看中的就是陶颛。
厉寒雪枕边人,厉寒雪最信任的人,厉寒雪最爱最在乎的人。这样的人,他当然要早早笼络,这样才会在将来遇到某些特殊事情时,让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厉海清抹抹嘴,为了吃,他可以更没底限。
审问室隔壁。
从审问室出来的陶颛盯着监视器屏幕,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散去。
任乾坤刚才就想问他,这时再也忍不住道:“厉海清说的茶铺老板是怎么回事?”
陶颛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在厉家也有一些朋友,大多都是战友,后来也认识了其他人。有一天,我的联络器上收到了一个神秘人的短信,对方落款就是茶铺老板。他给我发的第一个短信,就是告诉我,厉寒雪除了我,还睡了别人,他还附上了一个宾馆名和房间号。”
胡聘自觉接下去的话他不适合听,打算离开。
陶颛摆手,表示没事,自嘲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任乾坤不喜欢他家亲爱的『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爽!
陶颛看到任乾坤那心疼难过又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笑出来,心情一下就恢复到正常。
“我当时也还年少,正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时候。哪怕我心中认定这是一个陷阱,或者诬陷,但我还是去了。我在厉寒雪晚间单独出门办事,说是家主找他时,悄悄跟了上去。我发现他果然进了信息上说的那家宾馆、那个房间,为了确定他到底是来见厉家家主,还是别的谁,我从宾馆外面的墙壁攀爬上去,爬到那个房间的阳台。”
任乾坤脸都妒忌拧了。
陶颛噗噗笑,伸手拉拉大熊熊的腮帮子,“你在十九二十的时候没干过蠢事吗?要不要我细数你有多少『露』水情缘?嗯?”
任乾坤一脸郁闷地说:“对,那时我们都还年轻,都是傻鸟。”
陶颛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就从阳台窗帘缝隙中看到厉寒雪和别的男女滚床单,还是两个。”
任乾坤:“呵呵。”
陶颛当时是真不明白,厉寒雪是怎么一边说爱他,一边又在睡别人。后来他才明白是自己长得太快、太男人,让喜欢美少年的厉寒雪失去了『性』趣。
虽然厉寒雪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只是太珍惜他,说怕伤到他。
听了这话,他真的没有感动的感觉,反而被厉寒雪给恶心到了。
“之后,茶铺老板又给我发过几次信息,不是跟我说厉家家主、老家主或者其他谁,又送了厉寒雪多少美人,厉寒雪在哪里享用,就是厉寒雪的小情人在别人挑拨下要找我宣战之类。”陶颛用玩笑的口吻把这些曾经让他痛苦的事一带而过。
“我问茶铺老板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情报。对方回答我,说他只是看不过眼,以及说我曾经帮助过他。”
陶颛叹息,“我当时猜破头都没有猜出茶铺老板到底是谁。一开始我其实很讨厌他,我认为他给我发那些信息都是不怀好意,可后来在我离开厉家后,厉寒雪非要找我,还有人在暗中追杀我,有几次情况确实很危险,幸亏茶铺老板给我提前发消息,让我避开了暗杀。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把茶铺老板当朋友和恩人看。”
陶颛目光转向监视屏幕,眼中带着不可思议道:“我猜测过很多人,但从没有想过茶铺老板会是他。”
任乾坤关心点永远和陶颛不同,“所以你才给三个崽儿取名蒙顶、普洱和『毛』尖?”
陶颛:……完!醋缸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