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惜已经无力再去思考乔湛话里逻辑的错误。
乔湛的大手顺着她的背脊缓缓向下, 他略带薄茧的手指拂过她的蝴蝶骨,最后落在她的腰窝上。这些日子滋补的汤药喝了不少,还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吃食, 身上到底长了些肉。
只是在他看来, 仍是太瘦了些。
“以后要禁了你的零嘴儿。”乔湛并不急着攻城略地, 因为□□而沙哑低沉的声音, 在夜里听来颇有种诱惑的感觉。“都不好好吃饭。”
前些日子为了哄着沈惜好好喝药,乔湛每日回来都去一回点心铺子。捡着各色精致的点心、果脯、糖果回来哄她吃药, 不过他控制了她吃零食的数量,多数都给了乔漪, 乔漪吃不下又给荣宁堂的人分了。
京中那几件有名的点心铺子, 乔湛已经都去过了。
沈惜被他撩得七荤八素, 晕乎乎的还没忘了辩解道:“我有好好吃饭, 不信你问阿漪去。”
“你光吃饭不长肉?”乔湛最喜欢她迷迷糊糊的样子,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已是一片雾气,有她不自知的娇憨妩媚。他逗沈惜道:“浪费粮食呀。”
沈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乔湛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到了一处地方,突然低低的笑了。“看来没白吃,肉长在这儿, 也不错。”
是她身前藏在肚兜中那两团丰盈的半丘, 乔湛总觉得似乎变得更大了些,肚兜穿在她身上, 似乎也紧了些。像是两只小鸽子似的, 扑棱棱的藏在大红色的肚兜里。
“乔湛!”沈惜只有在被逼急了时, 才会叫他的名字。还嫌不解恨似的,沈惜张口就在他亵衣敞开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只是长年习武的乔湛,胸膛自然不柔软,而是硬邦邦的,且沈惜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她一口咬上去,不仅没留下牙印儿,牙齿竟打滑了。
结果就是她自己上牙碰了下牙,出了声响。
听起来就有点疼。
沈惜觉得又丢人又委屈,顿时红了眼圈。她带了哭腔道:“你欺负人!都怪你!”
乔湛想笑又不敢,看着他胸膛上只留下了她的口水印儿,忙忍笑安慰她道:“是,都是我的错。”
可能沈惜觉得丢人丢大了,别扭的就要从他怀中挣开。
为了哄着媳妇乖乖的从了他,大丈夫能屈能伸,乔湛乖乖的伸出了胳膊。自己寻摸这找了块比较容易下嘴的地方,恨不得提笔画个圈儿,好让沈惜能狠狠咬上一口出气。他主动把胳膊送到了沈惜嘴边,用了诱哄的语气道:“来,惜惜,想出气朝这儿咬一口。”
沈惜一心想找回场子,不假思索的张嘴就要咬。
可当她的唇瓣碰上了他的胳膊时,目光不期然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只见那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中,褪去凛冬般的冷漠,满满都是纵容和宠溺。
稍一分神,沈惜便没能咬下去,可她的唇瓣已经贴上了他的胳膊,到最后,反而成了个不伦不类的亲吻。
“惜惜,我给了你机会的。”乔湛心中亦是柔软成一片,他的眸色愈暗了下来。
沈惜如瓷般白净细腻的面庞上,已是飞满了红霞。
“谁要你假正经装好人了?”她声如蚊呐的嘟囔了一声。
这一句轻得几不可闻的话,落入乔湛耳中,便是最大的鼓励了。
他勾了勾了唇角,俯下身,重重的吻了下去。
帐幔落下,自是一夜□□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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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惜腰酸背痛的醒来时,乔湛已经离开了。
果然已经快过了辰时,房中静悄悄的,想来是得了乔湛的嘱咐,不许人进来打扰。
她的身上已经有人帮忙清理过,换了干净的寝衣。她想起最后彻底失去意识前,是乔湛把她抱去了净房,把她放进了浴桶中。
好在乔侯爷还算有些良心,应该是帮她按摩过,虽然有些腰酸腿软,行动倒也是无碍的。
听到里头的动静,兰草和兰香才撩了帘子进来服侍。
如今侯爷和大奶奶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里头折腾的动静让值夜的她们都听得脸红不已,赶紧去吩咐小厨房烧热水,好备着里头要用的。
左右已经起的迟了,索性她也不着急了。梳洗更衣后,趁着早饭还没送过来,沈惜一面揉着腰,一面靠在软榻上翻着那本诗经。
封皮摸着略厚些,她翻开一页,迎着光线看过去,边缘用浆糊封得严严实实,十分整齐。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藏在上头。
沈惜愈好奇了,却又不忍拆坏了封皮,便叫兰香给她寻个裁纸刀过来。
虽说她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事情已经找上门来了,她又不能全无准备。只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
“把承恩伯府补送来的册子找出来。”沈惜想了个理由,让人别注意到她的动作。
兰香拿着裁纸刀过来,闻言帮她取出了册子,又道:“大奶奶,您要裁什么?奴婢帮您就是了,仔细别伤了您的手。”
沈惜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就那样柔弱了。”
等到东西都准备好后,沈惜让兰香去门口做针线,有什么动静她好能及时知道。
沈惜拿裁纸刀,先是小心翼翼的裁开一角,然后沿着边缘,小心而缓慢的移动着裁纸刀。等到裁开大半时,沈惜放下裁纸刀,用手指撑开封皮间的缝隙。
果然里头夹着两张薄薄的纸。
沈惜小心翼翼的把纸取了出来,轻轻的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蒹葭。
字迹端得是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分明是“天骨遒美,逸趣霭然”的瘦金体。
这是个落魄穷书生写的?她一个外行都觉得写得太好了。
沈惜心中的疑问渐渐扩大,凭着这一笔好字,都说字如其人,这人的才学定然差不了。
然而……
若是这人真的有出息,沈家岂会不同意?他们本就是有着卖女儿的心思,卖给谁不一样?若这人真的是权贵就更好了,沈家情愿原主去做妾做通房,来换得富贵。
可沈力说那人是穷书生,话里话外都是没出息,看不起人的意思。
到底是沈力看错了,还是她猜错了?
还有常玥是怎么认识这人的?若是此人非富即贵,早就把原主带走了罢?
等等。
沈惜顿时想到一种可能。
她记得古代有“榜下捉婿”这一说,虽然如今见的少了,未免世家不会对未来朝中的中坚力量关注。毕竟谁也不会知道,这些人未来谁人能成为阁老。
想到这儿,她忙又打开另一张纸,上头是一关雎。
这两张纸上,连个落款都没有。
沈惜没有泄气,把整本诗经又细细的翻了一遍,才从不起眼的一页,现了墨迹浅淡的两个字,沈惜仔细辨认了一番,现是“宗耀”两个字。
倒是个想要光宗耀祖的名字,沈惜默默的合上了书卷。
她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本能的,她不喜欢这个人。
他太谨慎了,写给原主的情诗,都不肯落款,恐怕是怕有朝一日泄露,不想同自己染上关系罢。且这段关系藏的这样深,他真的有娶原主打算么?
可原主却是动心过罢?精心收藏起他写过的纸张,他的名字也是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连兰草兰香都未曾透露过半分。
到底原主最后一心寻死,是曾经历过多少绝望?她也仅仅是个十七岁的姑娘,放在现代,还在读高中,在父母眼中,仍是个孩子罢了。
沈惜对着面前的纸愁。
还是找个机会烧了罢,免得再生事端。虽是不知这人怎么把原主的事抖落到常玥面前,可她不是原主,对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没担当、不靠谱。
沈惜把纸重新塞了回去,依照原来的样子封上。只是做得不如原主好,边缘处皱巴巴的。
这册书和原来那几本,都不宜再留下了。只是她突然间要烧东西,总有些突兀。
“四姑娘,您来了!”只听廊庑下远远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沈惜下意识的把书藏了起来。这事压根儿说不清,也没办法说。
乔漪是来关心昨日她去承恩伯府的事。
“我爹娘并大哥一同进京了,我就是过去看看。”沈惜轻描淡写的笑道:“别担心,没事儿。”
那一摊子烂事,讲给小姑娘听,简直污了她的耳朵。沈惜突然想起,前两日卫国公府的樱娘给乔漪下了帖子,说是请她去个小姑娘们一起办的诗会,下午就要过去的。
见乔漪和樱娘合得来,沈惜自是高兴的。她正愁该怎么带着乔漪扩大在贵女们的交际圈,不承想机会便来了。
用过午饭后,沈惜忙帮着她收拾打扮了一番,还给她身边的小丫鬟备足了打赏用的碎银子、荷包等等。
这还是乔漪头一次自己出门,沈惜不放心,又派了张嬷嬷跟着她,还把护卫也拨给了她。连赵嬷嬷都笑着安慰沈惜,大奶奶不必太多担心云云。
沈惜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有点老母鸡心理了,她才回荣宁堂,只见有人急匆匆的通禀道:“大奶奶,您家里出事了,仿佛您哥哥在街上把人给打了。”
这才告诫过他们,就是生出事端来。
沈惜皱紧了眉,莫非这是给刘氏的投名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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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
诗会过后,樱娘送走了最后一位小客人,卫国公夫人看着女儿妥帖的行事,十分满意。
“娘,您知道吗?”回到院中,樱娘撒娇似的坐在她身边,小声道:“永宁侯夫人竟是被人收养,她压根儿就不是承恩伯府的亲戚。”
卫国公夫人闻言,不由眉梢一跳。
她顾不上问樱娘是怎样知道这样的秘辛,只想到一种可能。如果万一是——只不过这希望太渺茫了,总不能长得相似的两个人,就一定有关系。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樱娘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不喜欢柔娘,不喜欢承恩伯府的行事,知道乔漪的嫂子跟她们没关系,心里高兴才说的,没想到娘竟然板起了脸。
“以后我不会说了。”樱娘懂事的道。
卫国公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心中却是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阮姐儿真的活着,哪怕是留个女儿在世上,也是对婆母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