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忙道:“,二,不,院长,我们公子还需要考试啊?”
慕容鸿挑了挑眉:“只要进了这个学院的大门,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因为班级高低不同,入学的时候必须考试,才能确定你能上哪个班。”
慕容逊低头一看,不禁有些发愣,除了自己熟悉的经史子集,还有算学,绘画,制图等等,经史子集相对比较简单,算学却不一样,从易到难一应俱全。
慕容逊本来对自己的学问相当自信,从五岁进学到现在,教过自己的先生都赞许过自己聪明,可如今看见武陵源这个入学试卷,心里不免有些气馁,除了经史子集,自己答的还算顺利,别的有大半不会,故此,交卷的时候颇有些脸红。
慕容鸿看破他的心思,笑了一声:“不必气馁,你的经史子集答的很好了,至于别的,莫说你,有些题目,我都不一定能答出来呢。”
慕容逊顿感好过了些,抬头看着慕容鸿:“那以我的程度能分到哪个班?”
慕容鸿目光闪了闪:“若按经史子集的程度,可分到高一些的班,但你的算学稍差,我的建议,入丁班好一些,而且,丁班学生的年纪跟你相仿,在一起求学更合适些。”
丁班?慕容逊知道二叔肯定是为自己考虑过的,故此点头应允。
慕容逊编入丁班,学院规定不能有随从伺候,进了学院开始就必须事事自己动手,杜鹏也没闲着,进了武陵源的武班,习学骑射功夫。
安置好,慕容鸿叫自己的随从领着慕容逊去他的宿舍,即便慕容逊的性子端方稳重,也忍不住打量这里。
他去过太学,这里比不上太学宏伟,却相当美,学院外是灼艳的桃林,片片桃花随着春风,不时飘进来,连空气中都氤氲着桃花香,除了方方正正的房子之外,到处可见常青的松柏,侧面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有一群孩子正在蹴鞠,不时传来呼喊的声音,热闹非常。
慕容逊不由被吸引了过去,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蓝布袍子,袍子下摆塞在腰上,两队的区别是胳膊上扎的绸带,一队扎黑色的绸带,一队是红色的。
显 然,黑色的占了上风,当前控球之人,颇为灵巧,身子一错就从对方手里抢了球过来,在脚下盘了几下,快速往对面跑去,眼看就要接近对面的球门了,忽闪出一个 浓眉大眼的黑脸小子,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一个纵身过去,追上那人,错身一过,就把球带了过来,一脚把球踢到了对面,一个看上去颇瘦小的小子,熟练的 一个倒勾,把球踢进了球门,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一阵欢呼。
那个黑脸小子跑过来,瘦小子,两人举手击掌,抱在一起哈哈大笑,那种默契令慕容逊不由心生羡慕。
输赢分出,草地上蹴鞠的学生也散了,二叔的随从喊了一声:“王骁北,王茂才,你们俩过来一下。”
刚那两个配合默契的小子跑了过来,额头的汗都没擦,滴答滴答的,却好奇的看着慕容逊:“这是你们班新来的学生,跟你们一个宿舍,你们带着他去登记领衣裳用品,顺便熟悉熟悉学院。”把慕容逊交给两个小子就回去了。
慕容逊看着两人,竟然有些紧张,王茂才打量他一遭问:“武陵源的?”慕容逊摇摇头:“王家村的?”慕容逊仍摇头:“那一定是临山屯的。”慕容逊仍然摇头:“我不是冀州的。”
他一开口,王茂才就道:“原来是京城来的。”
慕容逊正有些紧张,怕他问自己的底细,好在王茂才没再继续问下去,两人领着慕容逊先去领了衣服,被褥,水桶,毛巾,去宿舍登记。
他们的宿舍也是一座二层小楼,叫小北的黑脸小子,告诉他,这里住的都是丁班的学生,又跟他说了,哪里打水?哪里洗澡?哪里如厕?
见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床铺,两个人没笑话他,帮他铺好了床,三人一间的宿舍,颇为干净,大概是怕冬天冷,盘了火炕,三人都睡在上面,屋里有三张单独的桌椅,柜子也是单独的,书架是共用的。
收拾完洗了澡,三人就去食堂吃饭,食堂是一个很大的厅堂,菜都是刚做好的,放在一个个的木桶里,有专门的人帮着盛,就像二叔说的,所有人都是一样,一样的穿着,一样的一荤两素,差别只是你可以选择吃馒头还是米饭。
慕容逊一开始还有些拘束,看着自己饭盆里的菜发呆,对面正狼吞虎咽的王骁北,也就是虎子,见他瞪着眼不动筷子,不禁道:“十天才一回红烧肉,就让你赶上了,你这家伙实在好运气,还不赶紧吃,愣什么神啊。”
旁 边的王茂才嘿嘿一笑:“崔询不吃,肯定就是不饿呗,学院规定剩饭要挨罚,为了不让你挨罚,我勉为其难的帮你吃两块。”说着,筷子伸过来直奔慕容逊碗里的红 烧肉,却被虎子半道截住:“馋死你就得了,吃你自己的吧。”看向慕容逊:“快吃,一天三餐可都有点儿的,你现在不吃,晚上饿了没地儿找吃的。”
慕容逊点点头,夹了一块塞进嘴里,那入口即化的肉香,让他忍不住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好吃。
虎子咧开嘴:“好吃吧,我们武陵源的红烧肉可比冀州府柳泉居做的都好。”
慕容逊发现自己竟然破天荒的吃光了碗里的饭,仍觉有些意犹未尽,回到宿舍洗漱了,躺在炕上,很快旁边两人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
慕容逊忍不住笑了一声,发现自己竟一点儿都不觉得吵,反而催生了困意,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学院规定每五天休息两天,家近的学生,可以回家帮家里干活,离得远的,可以留在学院,但大多人都会趁此机会出去打工,武陵源的春天游人多,最不缺打工的机会。
王茂才是王兴的小子,虽说爹娘都在深州,却可以回王家村,茂才本来不想回去,想跟着虎子,虎子家里好吃的多,他几乎每天都盼着早点儿放假,去虎子家蹭几顿好料解馋。
可惜,早早他二伯就套着牛车来接他了,是婆婆想他了,茂才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二伯回了王家村。
虎子看了看慕容逊,想他刚来,跟同学都不熟,自己一个人在学院待着有什么意思,就提议:“崔询不如你去我家。”
崔询楞了一下,下意识点头,虽说跟虎子茂才一共没待几天,可总比在学院待着好,而且,学院的一切虽然新奇,他更好奇学院以外的武陵源是什么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有盖这样一座学院,更想知道太傅念念不忘的武陵源有什么好?所以慕容逊跟着虎子回了王家。
自从虎子去了学院之后,碧青便有些无聊起来,桂花糕这小子不好玩儿,天天有事没事儿就跑武陵源的作坊里找他二叔,对于他二叔研究的东西颇感兴趣。
大郎也就晚上回来缠着自己,白天也都跑去跟安大牛常六他们一起教学生骑射功夫,碧兰走了之后,家里的账目就交给了燕子 ,冬天的时候还有些闲工夫,如今开春正是忙的时候,燕子也没空陪她。
家里的小厮,丫头,婆子,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差事,整个王家,不,整个武陵源就碧青一个人闲的难受,不禁开始琢磨生个女儿玩儿,不然,早晚得无聊死。
可想生女儿,一时半会也生不出来,所以,如今碧青最盼着就是学院放假,学院的学生大多数都会趁着放假的时候外出打工,尤其现在,正是武陵源游人最多的时候,处处都需要人,赚钱之余还能学到些东西,学院乐见其成。
虎子一开始觉得新鲜,也去过几次,可武陵源的人大都认识他,哪肯让他干活,几次过来,虎子就不去了。
想起虎子那张郁闷的小脸儿,碧青有些心疼,因为自己的关系,虎子想跟别的孩子一样过平常的日子,有些难,或许,等这次假期自己带着虎子玩点儿别的。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侧面水塘如今已经阔出去三个大了,仿佛一个小型的人工湖,碧青去年就让人做了船,拴在岸上,是为了夏天的时候,在荷田里荡舟。
如今虽说坑里荷叶还没长起来,却可以荡舟钓鱼,顺便野炊,多好玩,所以,一早就让定富去预备了,只等虎子一回来,就出去玩。
听说带了同学来,以为是茂才,虎子跟茂才最好,之前没进学院的时候,自己带着虎子去过几次深州,虎子跟王兴家的茂才一边儿大,顺理成章的玩在了一起。
后来进了学院,分到一个班,两个小家伙就更好了,只要王兴娘不来接孙子,茂才大多数都会跟着虎子回来,别看那小子瘦的跟猴儿似的,却贼能吃,一顿能吃两碗肉燥面, 碧青每次都怕他撑坏了,可那小子嘿嘿笑着说,刚吃饱。碧青想起来都觉好笑。
虎子家就在武陵源根本不用接,小厮都不让来,自己拖着崔询就回家了,到了门口,慕容逊抬头看了看王家上头的四字匾额,不禁愣了愣,这字竟是父皇的笔体,不禁看向虎子:“这,是你家?”
虎 子点点头:“走啦,我家好吃的可多了,你没见茂才那小子,一步三回头的不想跟着他二伯走吗,就是馋我家的饭呢,我跟你说,虽说我家厨娘做的也不差,可我娘 做的饭才香呢,只不过,我娘如今不经常下厨了,不过,等我娘兴致来的时候,还是能解馋的,你的运气这么好,没准就能吃着我娘做的饭。”说着,拖着慕容逊走 了进去。
迎面过来个圆滚滚的小子,虎子一把抱起他掂了掂:“桂花糕,哥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又偷着吃好东西了?”
圆滚滚的小子挣开虎子:“谁,谁偷吃了?”
虎子捏了他的小胖脸一下:“没偷吃怎么又胖了?”
桂花糕嘟嘟小嘴:“哥胡说,我才没胖呢。”虎子笑了一声:“好,没胖,没胖,我家桂花糕最瘦了,比茂才都瘦。”指了指慕容逊:“这是崔哥哥,叫人。”
桂花糕虽是个别扭小子,该有的礼貌却不缺,叫了一声:“崔哥哥。”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儿道:“这个崔哥哥跟崔九叔叔好像哦,而且你也姓崔,是不是崔九叔叔的亲戚啊。”
慕容逊不知道崔九是谁,愣了愣:“崔九叔叔是谁?”
虎子挠挠头:“就是崔九叔叔呗,以前常来我家,后来去了百越城就不怎么来了,前些日子回来了一趟,一开河又走了。”
慕容逊想了想,崔九?前些日子来了?后来又走了?难道是九叔?如果真是九叔,跟九叔走的这么近的人家,难道是骠骑将军的府邸?那么王小北跟刚才的桂花糕莫非是将军之子,而他嘴里会做吃食的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夫人沈碧青?
即使慕容逊长在深宫,对于将军夫人沈碧青的大名也是听过的一些的,东宫里的宫女婆子常常暗地里议论这位将军夫人的事儿,大概很少有这样的女子,所以更成了传奇,据说连,弩跟震天雷都是她制作出来的,帮着骠骑将军王大郎南征北战,方有如今大齐的天下太平。
而且,这位将军夫人还是武陵先生的关门弟子,算学本事天下无双,甚至,二叔都甘拜下风,她还是个财神,据说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王记是她开的,武陵源是她盖的,自己一直想不出,这样的女子该是什么样子?
可要是听王骁北的话,他娘就是一个最寻常的娘,不过,倒是真没想到,王骁北竟然如此大有来头,怪不得这一路过来,遇上的人都对他异常恭敬。
虎子拖着慕容逊直接进了他娘的院子,一进屋就被他娘一把抱在怀里,啪嗒,啪嗒,左右个亲了一口:“虎子想不想娘?”
弄得虎子忍不住一个大红脸:“娘,我有同学来了呢。”
碧青翻了个白眼:“有同学怎么了,娘可是五天没见我家虎子了,难道还不能让娘亲一口。”虎子有些别扭的挣开他娘的怀抱,拉着慕容逊给他娘介绍:“娘,这是新来的同学崔询,跟我住一屋,家在京城回不去,我就叫咱家来了。”
碧青微微一愣,崔询?崔这个姓虽说不算多稀奇,可询这个字却不是一般人敢用的,当今的东宫太子叫慕容逊,别人都要避讳,虽说询不同逊,也极少人会起这样犯忌讳的名字,而且,这年纪,举手投足不知不觉露出的尊贵气韵,这位崔询的身份实在太容易猜了。
听说杜子峰任太子太傅,太子殿下怎会跑来武陵源?还跑去学院成了学生,管他呢,既然是儿子的同学,就只当同学看待好了,这样简单的多。
想到此,点点头:“正好明儿咱们一起出去野炊。”
虎子一听,眼睛都亮了,拍了拍慕容逊:“就说你的运气好,果然。”
野炊是什么?慕容逊心里颇有些疑惑,不过,王家的饭的确好吃,虽然有些简单。
晚上就吃的面,一人一大碗,吃完了再去盛,虽说简单,可面上浇的那层肉燥实在香,慕容逊把一大碗面都吃光了,还喝了一碗浓浓的面汤,才饱了。
王家吃饭很是热闹,跟东宫的冷清完全不同,老大一张桌子,所有人都坐在一起,有王骁北的爹娘,姐弟,还有祖母,外祖母,外祖父,还有两位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不知是谁?
一家子吃了饭,还会说会儿话儿,嘻嘻哈哈的热闹非常,对自己虽亲热,却并不会让自己觉得不舒服,慕容逊觉得,自己在她们眼里跟王骁北一样都是孩子。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从 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认真念书,努力上进,必须要稳重,必须这,必须那,无数的条条框框把他整个人拘在了东宫,这个方方正正的宫殿里,逼得自己也必须 变得方正,行动坐卧也必须合乎规矩,没人把他当成孩子,他一生下来就是皇太孙,如今更是太子,所以这种感觉尤其新奇。
王骁北的屋子也如此,很简单的布置,却处处透着巧思,无论嵌进墙里的柜子,还是可以拉开的书架,都慕容逊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墙的多宝阁里摆的并不是名贵的瓷器,而是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很多自己见都没见过。
慕容逊忍不住摸了摸架子上一把小巧的弓,弩,做的如此精巧,叫人爱不释手,虎子见他那样儿,拿下来:“这是我小姨夫没走的时候,给我做的袖,弩,你别看它小,可厉害了。”
说着套在手腕子上,对着对面墙上按动机关,嗖一声,弩,箭射出正钉在前头的木靶子上,见慕容逊眼睛发亮,把袖,弩卸下来戴在他的手腕上,教他怎么瞄准?怎么扣动机关?
慕容逊本来就有专门的骑射师傅,骑射功夫自是不弱,只不过,头一次摸这样的小巧的弓,弩,不知道怎么用,听虎子给他讲完,对着墙扣动机关,箭飞出去,正中靶心。
虎子高兴的不行,大力拍了他一下:“瞧着你跟个弱鸡似的,没想到这么厉害,会不会骑马?”
慕容逊点点头,虎子更高兴了:“那回头咱俩非得比试比试不可,我的骑射功夫可是我爹亲手教的呢。”
见慕容逊拿着袖,弩爱不释手,遂很大方的道:“你喜欢就送你好了,不过,这些东西是不能带进学院的,先放在我这里好了,等你家去的时候再来拿。”
慕容逊点点头,两人洗漱过后,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虎子的呼噜声就起来了,慕容逊不禁好笑 ,侧头看了眼窗子,月光透过窗纱落进来,仿佛一层朦胧的轻纱,美得像一场梦,忍不住吁了口气,闭上眼睡了,睡前最后的念头竟是期待明天的野炊。
吃了饭,两位先生回书房下棋,武陵先生落了一个字道:“你说皇上这步棋是什么意思?老夫倒看不明白了。”
东篱先生笑了一声:“这大概是杜子峰的主意,想让太子殿下出宫看看,了解大齐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倒真是用心教授殿下了,而太子殿下只要说来武陵源,万岁必会应允。”
武陵先生点点头:“是啊,皇上对武陵源的珍视,无人不知。”只不过,去年过年那场祸事,真是险中又险,若不是先帝龙御归天,真不知王家会在天牢里待到何时?
忽想起什么:“先帝的性子是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对于崔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先帝对武陵源本就心有忌讳,依我对先帝的了解,即使龙御归天,也必会留下遗旨,这可是悬在王家头上的一把利剑,一旦落下,后果不堪设想。”
东篱先生:“你多虑了,先帝已经龙御归天,便留下遗旨,只要皇上一心护着武陵源,王家便会安然无事,若说之前还有些忐忑,如今太子殿下都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这是恨不能武陵源能永远安然下去,这才把太子殿下送来。”
武陵先生却更是担忧:“虽皇上是好意,若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祸事。”
东 篱先生笑了:“你如今倒真是老糊涂了不成,连自己弟子是什么人都忘了,有时候,老夫常想,为什么武陵源会成为大齐真正的桃源,并非这绵延数十里的桃花,也 并非陶翁的一首桃花源记,而是碧青这丫头心有桃源,所以武陵源才成了桃源,离她越近,越能体会桃源之乐,令人流连忘返,甚至乐不思蜀,除了刘盛那个狼心狗 肺的小人,只要是来过武陵源的,必然会爱上这里,你放心吧,这招棋是杜子峰下的,他绝不会害碧青丫头。”
两位先生这里推心置腹,那边儿碧青两口子也正说慕容逊的事儿,大郎道:“今儿跟虎子回来的的小子眼生的很,以前咋没见过?”
碧青看了他一眼,目光闪了闪,觉得还是不告诉他的好:“虎子的同学多了,即便你教他们骑射,哪能个个都记得,再说,这个是刚来学院的。”
大郎点点头:“俺就是瞧着这小子有些瘦弱,回头得好好练练这小子,一个男子汉,跟个弱鸡似的风吹吹就倒,像什么话。”
碧青好笑的道:“你恨不能学院的学生都跟你似的像头蛮牛就好了啊。”
大郎嘿嘿一笑,忽不怀好意的道:“媳妇儿,蛮牛怎么了,蛮牛才有力气抱你呢……”说着把碧青抱起来丢到帐子里,自己扑了过去,上下其手。
老 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床弟之事已经相当默契,不一会儿两人就气喘吁吁,不过,大郎仍然没忘了重要的事儿,伸手过去拉开床侧的抽屉,去拿李神医给他的药丸子, 拿了一颗塞进嘴里,粗略嚼了两下,抓过床边儿小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咽下去,然后,继续,根本没注意小媳妇儿贼兮兮的目光。
只觉得小媳妇儿今天尤其热情,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小媳妇儿这么配合的时候可不多,大郎兴奋的不行,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想到昨晚上,大郎就忍不住咧开嘴傻乐。
这是崔九不再跟前,如果在,肯定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好事儿,都挂在脸上了。
碧青却想着,昨儿晚上不见得能中,还得多缠他几天才行,不过,昨儿折腾的有点儿狠,这会儿腰还酸呢,莫非自己真老了,不能吧,满打满算,自己才二十六,正是生育的高峰期。
碧青如今越来越喜欢孩子,尤其虎子跟桂花糕一天天大起来,就觉着家里有些冷清,要是多几个小孩子就热闹了,自己可以考虑多生几个,反正养得活怕什么。
正想着,忽见虎子跟慕容逊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桂花糕,一个个眼睛发亮的看着她,碧青好笑的道:“放心吧,娘说话算话,今天咱们就去野炊。”
虎子跟桂花糕同时欢呼一声,碧青叫桂花糕去叫燕子,天天缩在账房里算账,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尤其,她家燕子这么漂亮,天天闷在屋里真是可惜了。
等燕子来了,两位先生也到了,一家子老小就出发了,到了水边上,沈定富带着小厮就开始埋灶支锅,动作异常熟练,两位先生的鱼竿已经支了起来。
燕子死活不肯上船,碧青只能带着虎子桂花糕跟慕容逊上去了,船虽不大,这几个人也坐的开。
碧青把提篮放到船头,虎子已经相当熟练的划了出去,到了湖心,松开船桨,开始从船头的篮子里掏吃的。
先掏出来一个葫芦,拔开塞尝了一口,递给慕容逊:“这是我娘熬的荷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