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先放着，我待会再喝。”黎轩正看《荡/妇思秋赋》看得聚精会神，也没有留意来人是谁。
“还是现在趁热喝吧。”
黎轩抬起头来，“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事？”
“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一直在这里住下了？”宁若眼眶泛红。
黎轩合上书，揉了揉眉心，平静地说，“我只是今晚忽然想安安静静看会书，你别多想。”
“你明明就是在怪我。”宁若走到他身边。
黎轩神色黯淡，挣扎了片刻，还是站起身，“宁若……你……”责问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是我错了。”宁若投到他怀里。“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僵硬地站着，既不回应，也不忍心拒绝。
“我承认……我这么做除了我说那些理由……是……是有私心，我……”宁若鼻子一酸，掉下泪来。“黎轩，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对夕颜那么好……尤其……尤其她小产以后，你整颗心都在她身上……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到底是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看她如今这样，黎轩的语气也不觉缓和下来。“你怕什么？你是我的福晋，是瑞亲王府的女主人，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我想要的……只是你啊……”宁若哭道，“若是失去了你的心……这所有的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宁若，”黎轩叹了口气，握住她的双臂，把她拉远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并没有失去我。”宁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让他更加于心不忍。“夕颜没了孩子以后，身子一直不好，我难免会为她多操心些，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也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多想……”宁若泪流满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现在想清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小心眼了，不管你要对夕颜多好，我都不会再吃醋……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黎轩无奈地摇摇头，“从前也是我做的不够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才让你这么患得患失。”他认真说道。“宁若，其实我对你跟夕颜的心……是一样的。往后，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别再做这样的事了，行不行？”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重新投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好了，别哭了……”黎轩终于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你不是要让我喝药么？你再哭下去药都要放凉了……”
“哦，对！”宁若忙擦了擦眼泪，“你瞧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赶紧把药端过来。
“你先坐好了。”她把他按回到椅子上，轻巧地侧坐到他的腿上，“今晚让我伺候你喝药吧。”
他醒得很早。
看着身边睡得甜美的宁若，他恍惚间忆起，许多年前，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宁静的早晨，宁若就是像现在这样温顺地睡在他怀里。就在此时，他仿佛仍能感觉到自己当初看到她那一刹那的惊慌和……绝望……
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