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字字扎心,许攸宁立马就没声了。
陈依依皱眉提醒:“凌菲,适可而止。”
“这才到哪儿啊!就不让说了?”凌菲看向苏檀语,“你告诉过许攸宁,你若是坚持跟他在一起,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许攸宁震惊地看向苏檀语,见她低着头,似乎是默认的态度,颤抖着问:“代价?什么代价?”
苏檀语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许攸宁转而看向凌菲,凌菲同样看着他:“到底是什么代价?你把话说清楚!”
凌菲不答反问:“我以为,你们今天来,是已经开诚布公地谈过了,已经清楚后果,并下定了决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替你们做决定……然而事实是,许攸宁,这一切的真相,你真的承受得住吗?”
许攸宁倒在沙发上,脸色煞白,过了许久,才问:“那问什么你和秦川可以……”
“你拿苏檀语跟秦川比?”凌菲失笑,“秦川承受得住地,苏檀语,你受得住吗?别的不说,就说那几十道天雷,就能将你劈得灰飞烟灭。还有你身上的妖气,你若和许攸宁结合,他定会被妖气所伤。当然,我知道,你们有办法可以控制,能保许心爱之人无恙,可问题是这会反噬自身,让你日日承受锥心蚀骨之痛。这些,你都告诉他了吗?”
不说许攸宁,就连陈依依的脸色都白了:“这个,有办法吗?”
凌菲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要是怎有办法的话,管理部规定第一条,也不至于是禁止和凡人产生感情了。”
真相被揭露,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气氛有些压抑,陈依依看了看许攸宁和苏檀语,叹了口气,走到凌菲旁边的二人坐沙发上坐下后,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值得穆丹在外面敲过门后,推门探了半个身体进来,朝陈依依说:“你婆婆找来了,说要见你。”
“哦,知道了。你让她在客厅等我,我马上就来。”陈依依应了一声,就站起身来,朝凌菲说道,“你还是好好跟他们说吧!他们也不想的……”
“不用了。”凌菲也站起身来,“他们还没有想清楚,也没什么好谈的。趁着午饭前,我先去地里看看。”
“夫人……”苏檀语喊了一声,最后依然是欲言又止。
凌菲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和陈依依肩并肩走回到客厅,就看到了急匆匆迎上来地佟太太。
佟太太半是责备,半是担忧地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大着个肚子到处跑什么?”
“我肚子还没大呢!”陈依依咕哝了一声,“再说了,我就在山庄里走,也没去别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山庄里地势不平,有的地方还有青苔,看着就不安全。”佟太太瞥了一眼凌菲,改口道,“你就算是要出门,也得让个人陪着啊!一个人别到处走。”
“行了,知道了。那我现在跟凌菲一块下山去,行吧。”陈依依说着,就给凌菲递了个眼色。
佟太太追问:“下山去?去哪里啊?去做什么?”
“就到处走走,这孕妇也是要经常活动的,这样的宝宝生下来才会健康。凌菲,走了。”不等佟太太再说什么,陈依依拽着凌菲就走。
一直到走出了“清辉馆”,佟太太也没有追上来,陈依依才长舒了口气。
凌菲瞥了她一眼:“你婆婆,最近一直都这样吗?”
陈依依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不是都看见了?”
“她不会真的打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走吧?”
“看架势,是有这个打算。”
“不会到时候生下来了,她又说要照顾孩子,更加舍不得走了吧?还是她打算把孩子带走?”
“前两天,我妈也这么念叨。”陈依依头疼地说,“这结婚跟谈恋爱,差别真的太大了。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最开始我公公婆婆都是不同意的,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他们就觉得我是冲着他们家的钱去的。后来知道我不用稀罕他们家的钱,佟嘉年也坚持要跟我在一起,完全不顾他们的反对,这才慢慢妥协了。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觉得我小门小户的出身,肯定教不好孩子。现在开始,就开始计划着以后的孩子该怎么陪养了,最过分的是计划里根本就没我的事。我爸妈也被他们给气死了,跟他们吵过几次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凌菲也觉得头疼了。
“诶。”陈依依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跟秦川不打算要孩子吗?”
凌菲还了她一个白眼。
陈依依见状,一脸震惊:“不会吧?不是你跟秦川……不能生吧?你不是说秦川曾经也是人吗?应该没有物种隔离吧?这样也不能生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这又没有先例可以问的。”未免陈依依再揪着不放,凌菲干脆将她的注意力扯会到上一个话题,“当初我没有问过许攸宁和克莱尔,就替他们做了选择,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太武断了?”
陈依依问:“你想听真话吗?”
凌菲白了她一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真话就是,我也不知道。”陈依依说,“其实我也是知情人,我不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吗?可是呢,每次追剧的时候,我又特别讨厌这种不顾主角意愿,强行替他们做决定的反派角色。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本来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做选择。承受不承受得住,那都是他们的选择,跟你没太多关系。”
“剧是剧,现实是现实。”凌菲说,“小说和电视剧里的主角,那都是开了金手指的,你追剧的时候,哪怕他们遭遇再危险的事情,你也清楚地知道最后主角一定会化险为夷。可现实中,你敢去冒这个险吗?就说现在的苏檀语,已经动了情念,天雷合适会劈到她头上,连秦川都算不出来,何谈保护?刚刚在花厅里说的话,我还已经算是仁慈的,没有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