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的生辰过后很快就到了沈桃出嫁的日子,沈薇没有去观礼,因为此时她不在沈家庄,她在往南方去的路上。
某天夜里沈薇做了个噩梦,梦到欧阳奈几人一身是血对着她喊救命,惊醒后怎么也睡不着了,算一算欧阳奈都走了两个月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捎回来?难不成是真的出事了?后悔如一只小虫子噬咬着她的内心。
下床翻出地图看了许久,沈薇便决定去迎一迎欧阳奈几人。
顾嬷嬷见她近来情绪低落也就没有拦着,觉得小姐出去散散心也好。本来沈薇是只打算带着桃花一个人走的,顾嬷嬷死活不同意,非让她再把张雄和梨花也带上。
桃花是个呆愣的,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指不定还得小姐反过来照顾她,这路上小姐总得有个人伺候吧,有梨花跟着她才能放心。张雄机灵,这一路上免不了打尖住店寻人问事,总不能让小姐出面吧,她一个没出过门的女子哪里见过人间险恶?
顾嬷嬷这么一想就不放心小姐出去了,怎么也得多带些人手呀。沈薇一见哪敢还让她再想下去,“好了好了,嬷嬷,我带着他们还不成吗?不过把梨花换成月季吧。”这样张雄和月季这对有情人也能多些相处的时间。
顾嬷嬷想想月季也颇为能干,就同意了,沈薇立刻麻溜带着三人出,再耽搁一会顾嬷嬷能把她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给她打包带走。
如果只是和桃花两个人,沈薇肯定会选择骑马,现在她虽然穿了男装,却还是很老实地坐了马车,张雄赶车,桃花和月季在马车里陪着她。
沈薇的马车早就换过了,不再是那辆华丽的车子了,相反,这辆马车除了大了些,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里面却弄得十分舒适,沈薇甚至放了一张软榻,这都不是重点,沈薇最满意的是:这辆马车的车厢壁和顶棚用的是乌木,中间夹了一层精钢,可谓是刀枪不入,安全性极高。
这个时空是没有精钢的,沈薇找铁匠捣鼓了好久才弄了这么一点,全用在这辆马车上了。
“小姐,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月季掀开车帘眯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小姐,这都要晌午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吃饭的地方,总吃干粮小姐怎么受得住呢?从前天中午到现在小姐就没吃上一口热饭了,昨天晚上也是在马车里对付的,也不知道这什么鬼地方,走了两天了也没遇到一个村子。
“你饿了吗?包袱里有点心你吃点。”沈薇倒是不饿,就是坐在车里久了觉得骨头都僵硬了。
“奴婢倒是还不饿,小姐都两天没吃点热的了,奴婢就是想着怎么给小姐弄口热汤喝。”月季非常后悔没带一口锅来,若是有锅,马车上有小炉子,倒是能给小姐烧碗热汤。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讲究。”沈薇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后悔准备不充足。
两人正懊悔着呢,就听张雄说:“小姐,前面有个村子。”
“哪?”月季猛地起身,头撞了一下也顾不上,掀开车帘就朝前看,“真的哎,小姐,奴婢都看到房子了。”她的声音里透着欢喜。
沈薇也是精神一震,伸头朝月季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房屋,还有几处炊烟袅袅,随着马车的前进房屋更加清晰。
“大雄哥,快点,咱们正赶上饭时呢。”月季心急催促。
“好嘞!”张雄应着扬起鞭子甩了出去。
“啊,吃饭了!”睡得昏天倒地的桃花顿时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茫然地望着沈薇,“小姐,要吃饭了吗?我肚子都饿了。”
三人齐齐笑了起来,这桃花呀,睡了一上午都没醒,月季才提了一句赶上饭时了她就醒了,真是好吃耳朵尖啊!
沈薇忍着笑说:“是呀,前面有个村子,我们马上就能吃上热饭了。”
进了村口张雄就下了马车,“你们有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沈薇总觉得听到了小孩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不是很清晰。
“没有呀,哪有什么小孩的哭声。”月季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桃花也说没听到,沈薇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又过了一会,沈薇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月季你真没听到吗?真的是孩子哭声,从那边传来的。”沈薇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小姐,属下也听到了,还真是孩子在哭,似乎哭了挺久,嗓子都哑了。”走在外头的张雄突然说道。
循着哭声找过去,马车在一座小院前停下了。木头院门锁着,院墙是泥土垒成,哭声从院内穿出。
“请问这位大嫂,这家的大人呢?他家的孩子哭成这样怎么不找大人回来?”沈薇客气地询问树底下的一位妇人。
那妇人没有答话,反而眼神闪烁地飞快走开了。沈薇眉头蹙了一下,又问了一位扛着农具的中年汉子,那汉子也是神色慌张,张了张嘴却终没说什么。
沈薇就纳闷了,看村民闭口不言的样子,难不成这户人家有什么忌讳?
“小姐,有些古怪。”张雄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处,“小姐,咱们还是走吧。”人生地不熟的,张雄也怕惹了麻烦。
沈薇想了想刚要点头就见一个胡子白的老伯走了过来,和善地对她说:“少年人,这是李秀才的家,他十天前就出去府城参加今年的乡试了。”
“那他家娘子呢?”沈薇问。听哭声这孩子可不大,身边哪里离得了人?
“秀才娘子呀?”老伯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作孽,“秀才娘子昨儿被官差抓走了。”
沈薇眼角一挑,抓走了?难不成这孩子从昨天哭到现在?“他家没有别人了吗?”
老伯又是一声长叹,摇头,“没有了,李秀才本就是外来户,他爹娘去世后就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李秀才是个好人哪!脾气好,待人也热情,学问也好,就是运道不怎么好,他十五六上头就中了秀才,因为守孝才没能接着考,不然现在早就是举人老爷喽。”老伯说着,一脸的唏嘘。
“官差为何要抓秀才娘子呀?”沈薇继续问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犯什么大罪值得官差进村抓人?沈薇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猫腻。
就见老伯的脸上满是尴尬,似乎还闪过羞愤,半响才低声说:“说是,说是私通!造孽啊!”
私通?沈薇十分诧异,还没细想就见旁边的院门嘭的一下打开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冲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什么私通?湘眉嫂子才不是那种人!还不是那狗官看上了湘眉嫂子,趁着李家大哥出门把人给抢了,三爷爷您可不能败坏湘眉嫂子的名声啊!”
“我哪有败坏秀才娘子的名声?那是官爷们说的,官家的事可不是咱们这些小民能多嘴的。二妮你也少说几句吧。”老伯边说边叹气背着手走开了。
“二妮,你个死丫头还不快回来,救你能,就你话多。”院里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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